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是怎麼回事?
忙活著收拾衣物的岑淮站起身來,輕飄飄看我一眼,看完又把目光移到攝像那邊。
出口的話滿滿的戲謔之意:「我在給粉絲直播收拾東西。」
小助理的嘴唇動了動,眼神略帶疑惑。
我抽了抽嘴角,心里的小人已經把岑淮揍了八千遍。
誰家好人直播收拾行李啊?
岑淮就不能給粉絲吃點好的?
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我驚恐地望向那部擁有生殺大權的手機。
岑淮給他家粉絲直播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我剛剛獨自一人跑來他家的事情豈不是暴露了!
那句「沒說想復合是開玩笑」又開始在腦海里盤旋、回蕩。
跟山谷回音似的,甩都甩不掉。
「好了,我們今天就直播到這里,節目里見。」岑淮湊到鏡頭前,破天荒地笑了笑。
攝像大哥和小助理還是一臉欲言又止。
但他們默默扛著設備,默默路過我,又默默關上了門。
「……你錄的什麼節目?」好半晌,我才找回我的聲音。
「就這樣出發。」
我:?
不對勁。
「節目組不是說行前準備是錄好后用官博當宣傳發嗎?」我瞇眼看向岑淮。
他挑眉一笑:「是啊。」
「那你……」
「我在逗你啊。」
我額角青筋直跳:「岑淮!!!」
6
我單方面和岑淮冷戰了一周。
直到節目開拍,兩個團隊終于還是在機場相遇。
傅姐和松哥在聊天,我扣下棒球帽,擋住自己的臉,但仍感覺到有炙熱的視線落到我身上。
實在受不住,我一把拿下棒球帽,瞪向某個罪魁禍首。
岑淮無辜地望向我,把開封的巧克力放到我唇邊,問:「吃嗎?」
「你看我就是想問我吃不吃?」
他不答,又問一句:「吃嗎?」
我把巧克力叼走,又閉上眼。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我在心里默念:笑個屁。
片刻,這人又湊到我耳旁誠懇道:「再來一塊?」
「不。」
「我真的知道錯了,理理我,承哥?」
我暗自咬了咬牙。
他故意這麼叫的。
這個稱呼一出,我就總想到高中。
而岑淮以前很少這麼叫我,每次叫也都是揶揄的語氣。
就像現在這樣。
我乜他一眼:「理你了,然后?」
岑淮還沒回答,傅姐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你倆怎麼看?」
我和岑淮齊齊轉過頭去,面帶疑惑。
「什麼?」我問。
「咱們都是一個公司的,你倆錄節目要多 cue 一下對方,熱度不要白不要,知道嗎?」松哥拍了下我的肩。
「我們商量了下,如果你們有機會結伴,也可以稍微『親密』一點,可以接受嗎?」傅姐補充道。
她沒有說得很明白,但言下之意很明確。
——暗戳戳炒點 CP 飯。
「姐,」我小心翼翼道,「澄清之后再賣 CP,兩邊撈錢不太好吧……」
「我倒是想澄清,你倆看看你們像是澄清了嗎?實錘還差不多!」傅姐氣不打一處來。
松哥補刀:「你們現在說你們在一起了,我們都不覺得奇怪。」
「咳咳咳……」我嘴里一口水差點沒咽下去,被嗆得難受。
「松哥你講冷笑話的能力見長啊……」
岑淮笑了一聲,意味不明,只是把紙巾遞到我面前,示意我擦擦嘴。
「所以你們愿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熱度本來就不錯,不需要營業也可以。」傅姐直白問。
「我都可以。」岑淮說。
傅姐白眼翻到一半,他又繼續道:「聽沈承的。」
我:?
之前怎麼不知道你小子這麼聽話呢?
我看看兩位不好惹的經紀人,又看看岑淮。
過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可以營業。」
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內心根本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抗拒。
7
到了節目錄制地,我才發現嘉賓中還有一個熟人。
看到他,我轉身就想跑,岑淮不明所以地拉住我的袖子,輕聲問:「你上哪兒去?」
「催命的要來了。」
我咬牙想甩開他的手,沒想到這家伙力氣大到我根本拽不動。
完了,催命的要看到我了。
「哥!」
果然,那道熟稔的聲線由遠及近。
我轉過身,青年白皙的面容瞬間撞入眼里,一頭染白的小卷毛翹得囂張。
「白寧陽,你怎麼在這里?」我深吸一口氣,決定接受現實。
可按理說,這家伙不是應該待在國外嗎?
「哥,你沒看官博宣傳嗎?上面寫了我的名字,還 我微博了,」白寧陽笑了笑,唇齒間小虎牙若隱若現,「話說你什麼時候回關我微博?」
他問這話的時候,滿臉委屈和無辜,換誰看了都會覺得是我不可理喻。
「關關關,現在就關。」
我一把掏出手機,搜到他的微博,關注,一氣呵成。
見狀,白寧陽終于放聲笑了起來,向我張開雙臂:「哥,好久不見。」
我輕嘆一口氣,回抱住他。
拍拍他柔軟的白毛后,我忽然反應過來,岑淮被我們晾在一邊很久了。
果不其然,扭頭看向他,他倚在一邊,似笑非笑:「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個弟弟?」
我還沒答話,白寧陽這小子就自來熟地向岑淮伸出手,道:「岑老師,我很早就想認識你了!」
岑淮回握他的手,但沒應下這聲「老師」。
「你叫沈承哥,那也叫我一聲哥就好。
」岑淮勾起唇角,笑意很淡,我卻莫名嗅到一絲危險,「我輩分還沒那麼大吧?」
「對對對,您還年輕,最年輕的音樂鬼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