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就是這樣,也沒什麼特別的。」
說完,我有些不自在地舔了舔嘴唇。
岑淮一言不發,我莫名有些焦躁,又接著說:「其實……高中畢業那次大冒險,我想過不結束的。」
我腦子里一團亂麻,還想說些什麼,至少不要讓氣氛這麼沉默。
忽然,他抱住了我,力度大到勒得我有點喘不上氣來。
「不用說了。」岑淮閉上了眼。
他聲音低沉,我從里面聽出一絲哽咽。
「我知道,我都知道。」
其實在一起的那一個月并沒有什麼本質改變。
對于不敢越界的兩個人,大冒險始終是大冒險。
渴望的只是多出來的那一段關系。
好像那樣,就可以自欺欺人。
我把頭埋在岑淮頸窩,悶聲笑著說:「看到你媽媽給你打來的電話,我突然就醒了。」
那是一個做不出任何承諾的年紀。
我能做到的只有不斷往前走, 這樣至少能看見傾斜進來的哪怕一點點光。
「你也是的吧, 岑淮。」
「什麼?」
「你和我一樣,都不敢那麼快攤牌。」
我們何其相似,悶不吭聲地走過許多年,沒有挽著手, 卻好像一直在互相攙扶。
「你把手機拿出來。」我說。
岑淮聽話地拿出手機, 我從聊天置頂找到我自己, 發了個豎中指的表情,然后掏出我自己的手機, 發了個戒指過去。
「禮尚往來,先送你一個電子的, 過幾天給你做個好的。」
說完,我又打過去三個字:【復合嗎?】
發送完畢,我自己都嫌自己矯情, 笑了一聲。
正要點撤回的時候,聊天框彈出一個回復:
【好。】
岑淮的指尖剛從屏幕離開。
他低頭看著我笑。
他漂亮的眼睛里映著我。
還有一只飛鳥翱翔而過。
【番外】
高三。
班主任突然說, 沈承休學了。
但岑淮不信。
因為沈承養在陽臺的小八還沒帶走。
更何況……他聯系不上沈承了。
他打了無數個電話、發了無數條短信, 都杳無音信。
他很生氣,氣沈承的不告而別, 更氣自己的束手無策。
沈承曾經說過他在親戚家借住,除此之外,岑淮什麼也不知道。
他去找了班主任,想詢問沈承的家庭地址。
趙老師是知道他喜歡沈承的,而且一直替他瞞著,誰也沒有說。
岑淮唯一能求助的只有他。
但趙老師也只是嘆了口氣, 為難地說,他也不知道沈承休學去哪兒了。
循著趙老師給的地址, 岑淮獨自一人來到了那棟小別墅。
保安不讓進小區,他就繞著外面轉了一圈,找到一個容易爬進去的缺口, 翻了進去。
那個別墅一整晚都沒有亮燈。
岑淮就在門口動也不動地等著。
他騙他媽媽說他去同學家寫作業, 留宿在那兒了。
可一整個夜晚, 沈承都沒有在他眼前出現。
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第五天, 岑淮都有在好好養著小八,抱著它站在陽臺往外望, 這幾乎成了他每個課間的必備活動。
他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于是他在媽媽面前低了頭,求她幫他找一下沈承。
媽媽的第六感太準, 準到立馬猜測出他的心思。
她拒絕了他。
他在客廳坐了一整晚, 靠一場高熱發燒贏得了這場抗爭的勝利。
岑淮覺得自己很卑劣。
毫無能力,只能靠這樣的方式讓他們妥協。
可他真的沒有辦法了。
他只是想知道沈承在哪兒。
他向媽媽作了一個鄭重的承諾。
他會持續不斷地向前,直到覺得一切條件都很成熟的時候, 他才會把沈承帶來給她看看。
他太喜歡沈承了。
他不想讓沈承受到一點點阻攔。
岑淮希望有一天,沈承是被所有人祝福的。
媽媽還沒找到沈承的消息, 他就自己回來了。
短短一周的時間, 岑淮把自己弄得足夠狼狽。
看到沈承的剎那,他差點就要落淚。
那個沒心沒肺的傻瓜察覺到他情緒不對勁,低下頭來問了句:「怎麼了?」
岑淮看了他一眼,在腦海中數次描摹這個人的面容, 許久才應了一聲:「沒事。」
他只是在想。
你說好會來找我的。
那不管你飛得有多遠,我都想請求你,記得回頭看看我。
因為……只有你能帶迷路的我回家。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