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周的房子,似乎真的沒有比跟老板同居,呸,同住更好的選擇了。
沒有房租,還離得近,環境好,就是有點別扭,但是每天的通勤從三小時變成十分鐘,這個誘惑太大,我還是決定先搬了再說,等有錢了,自己也能早點搬出去。
4
搬來的第一天,除了尷尬還是尷尬,我洗完澡想抽根煙,都不知道能不能,后悔了怎麼辦。
「晏總,家里能抽煙嗎?」我看著陽臺上的晏風,覺得還是征求一下意見。
「可以。」
「抽嗎?」
「你抽吧。」
我深抽一口,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
「晏總,這麼好的房子,當員工宿舍不可惜嗎?」
看著自家老板帥得天怒人怨的臉,不由心里感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咋這麼大呢。
「沒什麼可惜的,房子不就是給人住的嗎?在家就別叫晏總了,叫我晏風就行。」
「叫你晏風哥吧,你比我大,稱得起一聲哥。」我承認我是有討好的嫌疑,但是打工人討好老板,也是很正常的。
「行,餓了嗎,想吃什麼我去做。」
「不好吧,要不我請你,咱們出去吃。」讓老板給自己做飯,自己還點餐我覺得自己不想活了。
最后只做了一道炒飯。他做飯我洗碗,他手拿著碗湊近我放進水池里的時候,因為離得太近,呼吸打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只覺得像是被燒開的熱水燙過一樣,又有點酥酥麻麻的。
等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我覺得我一定是錯覺。
因為都找到了工作,周六我們宿舍的兄弟決定聚一下,路邊燒烤攤上,喝著冰啤酒他們吐槽著自己的老板、自己的上司,我默不作聲。
「柚子,你們乘風怎麼樣?」大胡喝得有點大舌頭了。
「還行吧,除了員工宿舍跟老板住一起。」
「那多憋屈啊?一天 24 小時在一起,工作下班都不分時間。」剛子把最后一口酒喝干凈,把易拉罐都給了旁邊撿廢品的老大爺。
「還行,我們老板人挺隨和的,做飯也好吃。」晏風的確算是非常不錯的老板,上班教我東西,下班還做飯。
「不是柚子,你老板不會看上你了吧?」
「我們柚子這一身小奶膘,這白白凈凈的,看不上才不正常。」
「閉嘴吧,我們老板也就是愛護員工。吃完沒有,吃完我去結賬。」
「小的們吃完了,謝謝爸爸。」果然有奶就是娘啊。
回到家的時候我看著站在陽臺的晏風,寬肩窄腰大長腿。
他不會真的對我有意思吧?
想想覺得也不太可能,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5
公司組織團建,去海邊度假,租了一排海邊別墅。我發到宿舍群里的時候,他們紛紛表示一定是我上輩子走了狗屎運,這輩子才有這麼好的老板,進入這麼好的公司。
我吹著海風,喝著啤酒覺得有幾分道理。
「小成,來唱一首。」這是人事李姐,剛剛一首大花轎,讓我瞬間從夏日海邊過渡到東北冬天。
「姐,你唱得這麼好聽,再來一首唄。」
「咦,那行,那姐姐再唱一首。」李姐又點了一首自由自在,我感覺又從海邊到了草原。
「怎麼不去唱?你唱歌那麼好聽。」是晏風,那路邊買的三十塊錢的花襯衫,被他穿成三千塊的感覺。
晏風坐在我旁邊,腿比我長了一大截,風掀起他的衣擺,腹肌整齊地排列著。
再看看我那小肚子,捏一捏那圈肥肉。
等我拿到第一個月的工資,一定充值個健身卡。
「你聽過?」
「酒吧那次別人求婚我在場。」
「怪不得。我駐唱是因為要掙錢,這不掙錢自然不想唱了。」
「那我買你的歌,一首五百。」我看著他燈光下忽明忽暗的臉。
「真的?晏總可別開這種玩笑。」
「我這個人從來不開玩笑。」晏風看著我,我看著他那像大海一樣讓人捉摸不透的眼睛。
我忽然想起他們說的,你老板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話在嘴邊兜兜轉轉也沒有說出口。是或者不是對我來說都是一個很難解決的事。
「那晏總要大出血了。」
我唱著歌隔著人群和晏風對視,他好像就在那站著,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我的眼里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海風星光海邊人群是很偶像劇的場景。
我覺得我的心里有什麼在變化了。
我唱完被起哄著再唱一首,我連忙推脫掉。
「怎麼不唱了?」
「不唱了,海風這樣好,我得走走吹吹海風,才不負這大好時光。」
其實我只是想理一下我的心情,剛剛對視那一下,好像我心里的某根線松動了。
6
晏風給我發了紅包,我沒有點開。
我坐在秋千上,煙頭落了一地,仔細想想,其實晏風對我真的挺好。
我也似乎不再把他當老板,這半年每天住在一起,我開始習慣他出現在我的生活里了。
他做的飯很好吃,他給的意見總是一針見血,他很尊重我的想法,有時候他看我的眼神,有點讓我有種他喜歡我的錯覺,我不會是感染普信男病毒吧?
想不出來,我收拾好地上的煙頭回去。
我最近都躲著晏風,早飯也不在家吃了,中午也盡量跟別的同事一塊吃,晚上在漠哥那待到十點之后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