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我很貴。」
溫知許看了一眼,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利落的簽下了他的大名。
簽完后他看著我,
「錢會在今天之內打到你的賬戶,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清算外債,如果有周期較長的,可以委托給我的秘書處理。」
「明天晚上八點前,回到這里,顧舟。」
4.
機械麻木的處理完外債,剩余的錢足夠支付我爸一年的治療費用。
這也是溫知許包養我的期限。
我隔著重癥室的玻璃,久久的注視著我爸瘦得只剩下骨頭的身影。
他最重臉面,要是知道我為了錢甘愿被一個男人包養,估計會氣得跳起來。
手機突然震了一下,是溫知許發來的消息,
「七點了。」
我心里煩躁,習慣性的想抽支煙。
摸到空空的口袋,才想起來煙盒被溫知許拿走了。
他要求我戒煙。
我頹然的收回手,又看了我爸一眼,急匆匆的離開醫院。
踩著點抵達老宅,我推開實木的大門,與擦著頭發下樓的溫知許撞了個正著。
一瞬間有些晃神。
我與溫知許的初見,也是差不多的情景,只不過當時推開門的是他,站在樓梯上的是我。
當時我正因為一點小事大吵大鬧,溫知許推門而入,目光涼涼的落在我的身上,我瞬間就沒了聲音。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我從沒見過他那樣好看的人。怔在原地,呆呆的問他,
「你是誰?」
溫知許態度恭順,但眼神異常冷淡,
「我叫溫知許,以后負責照顧您,少爺。」
第一次見面我就喜歡溫知許。ӱż
第一次見面溫知許就討厭我。
我小時候并不在意他的冷淡,總是熱切又執著的纏著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和他黏在一起。
事實上也差不多,我們只有睡覺的時間是分開的。甚至有時候,連睡覺也在一起。
我喜歡偷偷溜進他的房間。
溫知許從不拒絕我,只會順從的打開被子,任由我鉆進去,將冰冷的手腳塞進他的懷里。γź
他縱容我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哪怕可能會因此被我爸責罵,所以我一度以為我對他是特別的。
后來才明白,一切只不過是因為,服從我是他的『工作』。
5.
「發什麼呆?」
溫知許將手中的毛巾塞進我手里,自顧自的窩進了沙發,ӱź
「來給我擦頭發。」
我握著微微有些濕潤的毛巾,踟躕片刻后走了過去。
這事我是第一次給別人做,學著從前溫知許給我擦頭的樣子,用毛巾包住了他的頭發。
不小心多包了點,遮住了他的眼睛。
溫知許默不作聲的把毛巾往上推了推。
我有些尷尬,把毛巾提起來一點,輕輕搓了搓。
溫知許挑剔到,
「用點力。」
「……」
我憋著火,卯足力氣搓了兩下。溫知許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隱約有些委屈。我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莫名心虛,正要放輕力道時,溫知許抓住我的手腕,嘆了口氣。
「算了,我自己來。」
「你去洗漱,洗完直接去我房間。」
聽懂了他的暗示,我的心臟『咚咚咚』的猛跳起來。
溫知許也真是豁得出去,為了侮辱我,還要克服生理障礙。
他不會又做完就吐吧?
見我在原地發愣,溫知許看了我一眼,用眼神催促我。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我轉身上樓,快速洗完澡,推開了溫知許的臥室門。
他以前就住這里,現在搖身一變成了房子的主人,竟然沒換個大點的地方。
溫知許靠在床頭看書,見我進來手指一頓,隨手將書塞進枕頭底下,
「過來。」
我走過去,在床沿坐下。溫知許沒動,眼神自上而下的打量著我。
看得我十分煎熬,懶得再忍受,我抬手就要解腰帶,被溫知許攔住了,
「急什麼?」
「先把頭發吹干。」
我以前因為不吹頭發睡覺感冒過一次,那之后溫知許就不再讓我濕著頭發上床了。
我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溫知許避開我的視線,補充到,
「我是怕你弄臟我的枕頭。」
他說著下了床,從柜子里拿出一條干凈的毛巾,一邊給我擦著頭發,一邊低聲說到,
「這才是擦頭發,你剛剛那樣,叫故意傷人。」
我沒有應聲。
溫知許像曾經的很多個晚上那樣,用毛巾給我擦了半干,又拿出小型吹風機,開了最低檔慢慢的給我吹著頭發。
我低著頭,任由他的手指在我發間穿梭,直到頭發全干,溫知許才關上了吹風機。
刺耳的『嗡嗡』聲消失后,我抬眼看向溫知許,
「溫知許,你現在不會吐了嗎?」
溫知許喉結滾動了一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丟掉吹風機吻了上來,
「不會了。」
一切發生時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屈辱。
溫知許既兇狠又溫柔。
7.
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這種事的原因,我夢到了三年前那一夜。
三年前,溫知許毫無預兆的消失了一個月。
回來后,他還清了我爸資助他的所有費用,定了次日的機票出國。
我氣急敗壞的找到他,命令他不許走。
但我的命令第一次對溫知許失效了,他避開我抓他衣角的手,冷靜的驅趕我,
「顧舟,我和顧家已經沒有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