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動物也好,人類也好,我們的感情很純粹,機器人,你想象不到吧?”
白大褂有一瞬間的失神。我松開攥住尖刀的手,一把薅下白大褂胸膛外袒露的芯片。與此同時,頭頂的玻璃應聲而碎,一道人影就地打了個滾兒,一把攥住白大褂暴怒地揮下的指刀。
【好他媽的疼啊啊啊!】
指刀停在我小腹近一厘米的地方。我定睛一看,喬云深面部猙獰,整個手掌近乎被切斷,鮮血灑了我一肚皮。這些血帶著喬云深的信息素味,宛如一陣陣熱量涌入我身體,驅散了疼痛。
喬云深倉促地揉了把我的頭,腹部上的血淋漓著熱氣。他轉過身一個掃堂腿將白大褂絆倒。“小豆芽菜,你以為這麼多年,我沒研究過對付你們的方法嗎?”
他脖子一伸,喊道:“陸逃,來帶你媽走!”
我:.......
陸逃:........
【人家想睡你,你還把人家當兒子我他媽的真是服了。】
喬云深猛地一回頭,聲音癲狂:“什麼玩意兒?”
糟了,忘了他現在能聽見我心聲了。白大掛失了芯片,行動不如之前精準,卻還是不顧死活地沖了上來。
喬云深只好轉過身去。陸逃不知道從哪撲過來,打開地下室的大門,將我拽了出去。大門重新合攏。
而這道走廊上,一路都是癱倒在地的機器人殘肢。我摘下報廢的芯片,上面鐫刻的文字還熠熠生輝。——不惜一切代價,推進人類科技文明。這是最后的指令,也是白大褂執拗的緣故。
我疲憊極了。靠在一邊氣息奄奄;“你可別趁現在下黑手,剛才可都是為了拖延時間。”
陸逃瞪我一眼,榨了些許安撫信息素給我。
沒聞到,只是看見他仿佛便秘一樣的表情了。
我一巴掌拍他后脖頸子上,“憋給我了,就這麼點玩意自己個留著吧嗷。”
陸逃亂了,“什麼口音?”
然而,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地下室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熱浪將外面的我們推出數米,再回過頭。濃煙散去,一片廢墟。我顫抖出聲。“喬云深!”
17.沒人答。我瘋狂扒廢磚棄瓦。然而舉目盡頭都是廢墟,無處可尋。
忽然,陸逃抓住我手腕,帶著垂死掙扎的力道。“黎雀,你不是懷了喬哥的孩子嗎?你們進行過深度標記了吧?你可以根據信息素找到喬哥的位置!”
我心頭一跳,欣喜還沒溢出來,就迅速冷卻。我是個beta。哪怕我的身體已經被大雪的味道灌滿了,也建立不起一絲契合度。
陸逃揪住自己的頭發,有些崩潰。“我是omega,可是我們什麼都沒做過!一點聯系都沒有!”
磚頭瓦塊磨得我指尖模糊。我一邊挖,一邊輕聲安慰他。“沒關系的,會找到的,沒關系。”
眼淚卻大顆大顆的掉下來。我從來沒有懊悔于自己是beta。哪怕后來愛上了天之驕子alpha。也只是不甘心而已。我喜歡beta的自由,喜歡beta的從容。可一切的冷靜,一切的淡定,在這一刻分崩離析。我哭著錘打地面。為什麼我是beta。為什麼我不具備牽絆人的契合度。
為什麼,哪怕我們近在咫尺,我聞不到喬云深的味道。忽地,衣服里的什麼東西扎了我一下。我猛地想起,白大褂曾經放給我的二次分化藥劑。幾乎沒有一絲猶豫,我抬手就要扎進脖子。
“你瘋了嗎!”陸逃攥住我手腕,“還有孩子,強行分化你會死!”
藥劑被他搶過來,爭執之間,摔碎了。破裂的玻璃幾乎扎碎我的心。最后一絲希望也沒有了。
我沉默地跪坐在地,窗外殘陽如血。
忽地,不遠處的瓦片顫了顫。一聲巨響,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探了出來。是喬云深!
我驚喜湊上前去,卻被陸逃一把拽住,“危險!”
“不危險的,那是喬云深,是喬云深!”虎爪揮走磚瓦,完全獸化的喬云皮毛沾血,他抖了抖灰塵,嘴里還叼著白大褂的殘肢。老虎站在廢墟頂端,向下望來,好像天生的王。
我激動不已,整個人都沉浸在喬云深還活著的喜悅中。
卻沒注意到那雙獸目中閃著危險。一股大力襲來,我被拍得向后飛去,后背狠狠砸上墻。冷汗嘩嘩流下,已經平復的腹疼再次炸開。
我努力直起身體,卻被鋒利的虎爪抵住了喉嚨,摁在墻上。
“喬云深。”我艱難出聲,伸手撫摸他的腦袋。毛茸茸的手感,手指深深陷進去,很暖很好摸。
老虎轉頭,毫不留情地叼住我手腕。巨大的咬合力給我一種手臂被碎掉了的感覺。我穩住身體,任他咬著。尖利的虎牙刺破我的皮膚,血順著牙齒滾進他喉嚨。冷漠的獸目顫了顫。
陸逃已經嚇傻了,他抱著頭喃喃自語。“誰瘋了?我瘋了?你們鬧哪樣?我不喜歡喬云深了行不行,孩怕!”
我抬起另一只還算完好的手,只是溫柔地撫摸他。喬云深曾灌進我身體里的信息素,在經過數年的浸染遍布我的血液。
老虎眸中終于清明,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可還是松不開嘴。他用力將頭撞向墻壁,一下又一下,直到鮮血橫流。
棕紅色的虎毛寸寸褪去,虎爪終于放開我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