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驚霆斜睨著他:“你不怕危險啊,竟然敢跟來?”
韓開予抻著脖子看著King住的那棟房子,眼里是毫不掩飾的好奇:“不行我就跑唄,我還是挺想看看你們這幫人到底能作死到什麼程度的。”
“不錯,你這種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精神,越來越有驚雷的風格了。”鄒一刀拍了拍他的肩膀,“加入驚雷,跟我學做菜吧。”
韓開予推開他:“跟你學吃屎啊,趕緊滾。”
“你真學我就教。”
“你真教我就學。”
喬瑞都嘆了口氣,對喬驚霆說:“你有一種特別的感染力,你知道嗎?”
喬驚霆瞪著他:“閉嘴,一聽就沒好話。”
“你能把周圍人都拉低到你的智商水平。”喬瑞都說著,就往旁邊挪了幾步,遠離了喬驚霆,輕聲嘟囔道,“哪里像他。”
喬驚霆狠狠比了個中指。他猜喬瑞都口中的“他”,指的是他們那個共同的生父吧。
沈悟非緊張地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呼出,然后道:“我準備好了,走吧。”
“萬一他們不在家呢?”舒艾道,“他們倒是在城里。”
“敲門看看唄,不在就晚點來。”
“不在的話我就白醞釀情緒了。”沈悟非握著拳頭,聲音又開始發顫,“那可是King啊。”
喬驚霆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拖著往前走,順便擺了擺手:“等我們好消息。”
喬驚霆大搖大擺地把沈悟非拖到了眾帝之臺唯一的那棟房子前,他找了半天沒看到門鈴,干脆用拳頭敲了幾下門。
沈悟非壓低聲音道:“你輕點!”
“很輕了。”
過了一會兒,大門從里面打開了。
沈悟非頓時挺直了身板,身體不自覺地往后傾,就好像里面要撲出來什麼洪水猛獸,就連喬驚霆也有些緊張。
打開的門扉里探出來一張四方端正的男人的臉,四十歲上下,戴著眼鏡,穿著黑西裝,頭發梳得整整齊齊。
喬驚霆還以為這就是King,但又隱約記得King是個年輕人,他往那人頭頂一看,原來是個NPC,顯然是King從平臺里買來的NPC管家,名字就叫劉管家。
劉管家客氣地說:“兩位有何貴干?”
“你好。我們找湯先生。”沈悟非說話都不敢大聲。
倆人約定好了,進來之后,沈悟非負責說話,喬驚霆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找湯先生何事呢?”
“我們在眾帝之臺刷怪,碰到了收割者,有錄像為證,希望湯先生為我們主持公道。”
劉管家點頭道:“你們稍等。”
劉管家消失之后,喬驚霆慶幸道:“看來人在,沒白跑一趟。”
沈悟非苦笑一聲,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一想到他要面對當下的深淵游戲第一人,他就打怵。
過了一會兒,劉管家又打開了門,做出邀請的姿勢:“兩位請進。”
倆人對視一眼,一前一后進了屋。
劉管家突然攔住了他們。
倆人的神情立刻緊張起來。
“請換拖鞋。”劉管家指了指玄關處的鞋架。
“……”
這是一個三層的別墅,外墻主冷系的青灰色,估摸著有四五百平,不算很大,擺在一片荒蕪的沙漠中間,和那棵枯敗的、灰突突的生命樹遙遙相望,彼此襯托著對方的無邊孤獨。但別墅內部卻比外面看上去舒服很多,色調偏暖,裝潢以原木為主,經過一道門,就像穿過了一個外冷內熱的小世界。
“請。”劉管家領著他們往樓上走去。
三人來到書房,一個男人正翹著二郎腿,背對著他們坐在椅子里,男人對面則是他們有過幾面之緣的那個漂亮又冰冷得像個人偶的少年——天崇,倆人之間擺著一盤國際象棋。
天崇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眼神無波無瀾,非常淡漠。
沈悟非緊張地攥著手:“湯先生,您好。”
背對著他們的男人抬手指了指對面的沙發,低聲道:“坐吧。”
倆人走過去,坐下了,這才看清那人的長相。
那是個三十歲上下的年輕男子,長了一張白皙冷峻的俊臉,穿著質地考究的深色居家服,交疊著一雙長腿,眼睛正盯著棋盤。
此人正是游戲內的最強王者——King湯靖川。
沈悟非的呼吸變得愈發短促,喬驚霆按了按他的膝蓋,饒有興致地看著湯靖川和天崇下棋。
天崇抱著膝蓋,黑溜溜的大眼睛在湯靖川和棋盤之間來回轉悠,等著對方走下一步。
湯靖川思索了良久,兩指抵住他的“象”。
“您走那個的話……”沈悟非一出聲就后悔了,但見湯靖川已經頓住了,他只能硬著頭皮小聲說,“四步之內就會輸。”
湯靖川微偏過頭,犀利地目光掃過倆人,他眼神冰冷得毫無人氣,仿佛世間萬物都不能進入他眼底。
沈悟非挺直了后背,暗罵自己有病,為什麼越緊張話就越多?
湯靖川收回了手,對天崇說:“他們就是你上次說的那伙人。”
天崇點點頭。
湯靖川終于側過身,面沖著他們:“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沈悟非用力吞咽了一下:“湯先生,我們在眾帝之臺刷符石的時候,碰到了收割者,天崇……看來已經跟您說了,多虧他及時相救,我們才能活下來,我們拍下了所有收割者,希望您能為我們主持公道。”他一口氣說完,尾音都開始發顫。
湯靖川冷冷道:“我沒抓到現行,既然你們都拍下來了,游戲里的規矩就是公開決斗,你們要我主持什麼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