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坦然地說:“人不是我殺的。”
在場除了白妄和驚雷幾人,沒人相信,或者說不想相信。
臺下的叫喊聲此起彼伏,紛紛逼迫韓少金處理喬瑞都。
喬瑞都“誠實”地說:“人不是我殺的,是白邇隱身之后殺的,我跳下來,就是發現他圖謀不軌,所以想要阻止他破壞擂臺規則。”
周圍終于安靜了下來,他們這才發現,那個一直跟在喬驚霆旁邊的無色人少年不見了,而且確實也沒有人看到喬瑞都出刀,喬瑞都通常也不用刀,而江城的創口一看就是金屬利器造成的。
臺下有人喊道:“你騙人,誰都知道你和喬驚霆是兄弟,江城一定是你殺的,昴日雞有規定,破壞擂臺規則者,死!”
喬瑞都冷哼道:“我和喬驚霆是兄弟不假,但我們一向交惡,人人皆知。”他朝白妄抬了抬下巴:“白妄,你和白邇同宗一脈,你來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他下的手了。”
白妄也就象征性地瞥了一眼,那手法,除了白邇不會有別人,但他有他的目的,他頓了頓:“僅憑傷口,無法判斷,我建議把喬瑞都和白邇都拿下。”
“人不是我殺的,憑什麼拿我。”喬瑞對冷哼一聲,“有人看到我動手嗎?我速度再快,也沒有快到殺人不見影的程度吧。”
確實沒有人看到喬瑞都動手,只是很多人希望他背這個黑鍋,于是臺下依然有很多人不依不饒。
“白邇在哪兒?馬上現身。”韓少金高聲道。
沈悟非在溝通網內道:“白邇,離開這里,不要回來。”
白邇二話不說,跑了。
沈悟非道:“白邇早已經走了。”
白妄寒聲道,“他什麼時候走的?”
沈悟非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白邇說他不忍見同伴戰死,所以早就回斗木獬了。”
“胡扯!”
沈悟非此時跟喬瑞都發揮了一樣的無賴精神——死都不承認。
情況一時陷入了僵局,無論說是誰殺的,證據都不充足,而誰也不肯承認,難道江城是自己切下了自己的腦袋不成。
明白事兒的都知道江城是白邇殺的,但知道的人要麼不愿意別人知道,要麼想趁機責難喬瑞都,一時就連韓少金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現在可真是死無對證。
白妄要求驚雷把白邇交出來,臺下的人要求把喬瑞都拿下,一時場面混亂不堪。
韓少金也從懸浮看臺上跳了下來,臉色陰沉:“別吵了。”
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
韓少金看向沈悟非:“驚雷交出白邇,當面對質。”
沈悟非抿了抿唇:“白邇早已離開。”
“讓他回來。”
“他不肯回來。”
“那你們就留在這里等他。”韓少金強硬地說道。
沈悟非和韓開予對視一眼,他們在思考是跑還是留,跑,恐怕是跑不掉,他們正被NPC包圍著,周圍禪者之心的人也很多,留……喬驚霆才剛剛脫險,不可能再把白邇交出去。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湯靖川說話了:“既然韓老無法判斷,不如讓我來吧。”
韓少金沉默了一下,便道:“好啊。”
湯靖川冷冷一笑:“人都死了,也不能活過來告訴我們是誰殺了他,你們讓韓老主持公道,實在是難為人。昴日雞有自己的規矩,這件事,就讓昴日雞的人自己解決吧。”
全場一片沉默。
湯靖川的言下之意,是人都死了,還能怎麼樣。
其實從湯靖川開口的那一刻起,眾人就能猜到結果,畢竟江城曾經用詭計把他踹回了新手村,但是卻又沒人敢反駁他。
白妄握緊了拳頭,臉色很是難看。
喬瑞都勾唇一笑:“湯先生說得有道理,這是昴日雞的事,不該由韓老負責任。”他看了一圈將擂臺團團圍住的NPC們,“我再說一遍,人不是我殺的,然后,我走了。”他右手一掃,在自己周圍筑起一堵酸漿墻,讓人無法靠近,而后,釋放旅行卷軸跑了。
喬瑞都跑得太快,NPC們雖然及時反應過來,撲了上去,卻被酸漿墻阻攔,等他們突破酸漿墻,喬瑞都早沒了人影。
沈悟非無辜道:“人自然也不是我們殺的。”
NPC們看著他們,卻沒有辦法,他們被設定為守護昴日雞的城規,殺死破壞城規的人,但現在兩個破壞城規的嫌疑犯都跑了,他們無法向其他人下手。
白妄瞪著幾人,眼神陰沉而狠辣,卻。
沈悟非低聲道:“快走。”
幾人不敢久留,趁著湯靖川鎮得住場子,也一溜煙的跑了。
昔日尖峰得勢的時候,江城位列游戲三甲,手下幾百號人,曾經是游戲第一大公會,他甚至打敗過湯靖川,可那一呼百應的一方霸主,今天卻在擂臺上如此落魄地死去,且除了白妄,沒有人敢為他說一句話。
成王敗寇,江城的結局,著實讓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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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驚霆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天旋地轉的,身上雖然沒有什麼明顯地疼痛,但卻是極難受,沒一處使得上力氣。
“醒了,他醒了。”韓開予叫道。
一群人圍了上去。
喬驚霆茫然地看著他們,好半天,才輕聲道:“我……我贏了?”他對那場決斗最后的記憶,就是遍布全身的疼,以及湛藍的天空。
舒艾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額頭:“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