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會信?”
“將信將疑,但他還是會來的。”沈悟非自信道,“我說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而且,如果落入陷阱,也不過就是面對你,他早已經做好了面對你的準備。”
這個說法倒是讓湯靖川稍微能接受一些,他明白,這對于貝覺明來說是一個賭注,賭贏了,可以殺掉天崇,達到自己的目的,賭輸了,就是跟自己決戰——原本他們也是要決戰的,現在不過是多了一個避免決戰的機會罷了,貝覺明肯定要試一試。
湯靖川走到天崇身邊,半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頭,眼中滿是溫柔,他輕聲道:“有任何變故,馬上通知我,我會立刻回到你身邊。”
天崇微微抿了抿唇,伸出手臂抱住了湯靖川,他用那帶著細軟頭發的腦袋蹭了蹭湯靖川的頭,貼著湯靖川的耳朵,極小聲說道:“再見。”
湯靖川心頭一震,有些驚訝地看著天崇:“為什麼要說‘再見’?”
其他人也呆住了,天崇的聲音太小,他們都沒聽見他說了什麼,但卻分明看到了他嚅動的嘴型,這個孩子是真的會說話的,只是不愿意說罷了。
天崇定定地看著湯靖川,沒再說什麼。
湯靖川感到不安,他開始懷疑這個計劃到底是不是對他們有利的,萬一出現什麼變故,萬一貝覺明真的傷害到天崇了……
沈悟非看出了湯靖川的猶豫:“湯先生,我們跟貝覺明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湯靖川扭頭看著他,目光冰冷:“我不放心,天崇也害怕了。”
眾人都呆住了,如果這時候湯靖川反悔,不僅眼下的計劃會失敗,以后的計劃也會難如登天。
沈悟非深吸一口氣:“湯先生,這是最好的一次抓住貝覺明的機會,如果你錯過了,貝覺明會加倍警覺,任何事情都是有風險的,而這個計劃已經是風險最小的了。天崇是一個國仕,如果他有危險,他會立刻通知你,他也會保護自己,你如果連這一點風險都不愿意冒,將來你要付出更多,來戰勝日漸強大的貝覺明。”
湯靖川緊繃著臉,猶豫著。
天崇推了推湯靖川,輕輕搖了搖頭。
“你真的不害怕?”湯靖川輕聲說。
天崇又搖了搖頭。
湯靖川輕嘆一聲,站起身:“記住,有危險馬上通知我。”他平時并非這樣優柔寡斷的人,只是內心的不安讓他本能地有些抗拒,可他也明白沈悟非說的每句話都是對的,為了避免自己繼續猶豫不決,他當即掏出旅行卷軸,離開了眾帝之臺。
他一走,其他人才松了口氣。
天崇瞪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們。
舒艾沖他微微一笑,柔聲安慰道:“天崇,你不要害怕,我們會保護你,貝覺明傷不到你,你很快就可以見到湯先生,然后幫助他一起打敗貝覺明,好嗎?”
天崇沒什麼反應,只是抱緊了膝蓋。
舒艾有些自討沒趣,但她并不在意,她心里的不安隨著每一分每一秒的推移,都在攀升,可能是女性天生直覺靈敏,她對即將要發生的事,感到恐懼,哪怕她還沒有見到貝覺明。
貝覺明準時準點地出現在了眾帝之臺,同行的,還有趙墨濃和幾十個假面的人,那些人等級都不低。
趙墨濃在別墅外面叫道:“出來吧,還躲什麼。
”
韓開予的雙拳握得咯咯直響,臉上的表情有幾分猙獰。
喬驚霆回道:“不如你們進來吧。”
趙墨濃冷笑:“別耍花招,趕緊出來,如果你們耍詐,我們可就走了。”
沈悟非道:“走,帶天崇出去。”
喬驚霆抓起天崇的胳膊,將他帶出了別墅。
貝覺明和趙墨濃帶來的人站在生命樹的一頭,驚雷等人站在另一頭,他們以生命樹為界,彼此都不敢輕易踏近對方。
貝覺明依舊覆蓋著那森冷詭異的銀白面具,他指了指天崇:“把他交給我。”
沈悟非道:“你們帶這麼多人來是什麼意思?”
“你們的人也不少呀。”
“我們約定好了,我把天崇交給你,你把趙墨濃交給我。”
趙墨濃一愣,看了看貝覺明,又看了看沈悟非,沉聲道:“你在耍什麼花招?”
貝覺明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沈悟非。
驚雷幾人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話,不過這反間之計,他們也是樂意看到的。雖然聽上去有些拙劣,畢竟他們跟趙墨濃沒什麼深仇大恨,按理說趙墨濃也未必會信,但是從趙墨濃的反應看來,他的確有些發慌,原因,恐怕跟貝覺明策反了方遒又親手殺了方遒有關,這是一個沒有信用,陰險毒辣的人,這是游戲中每個人的共識。
貝覺明卻并沒有回答:“把天崇交給我。”
“你先把趙墨濃交給我。”沈悟非道,“時間不多,湯靖川隨時可能回來,你看著辦。”
貝覺明再次沉默了。
趙墨濃厲聲道:“你到底想干什麼?!”
假面等人也是人心惶惶的樣子,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面對著驚雷眾人,他們心里是打怵的,尤其還有著一個隨時可能回來的King,每個人其實都有些畏縮。
驚雷幾人明白,沈悟非是想把貝覺明騙進舒艾和天崇的結界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