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佇足看了兩眼,眼前浮現一個人影來。
柜子里一水黑色西裝,其實他長得白,眉眼深刻清冷,深藍色其實更好看一些,那些西裝多半是嚴弦給他準備的。
“把這個深藍色的、這個鉛灰色的,還有這個黑的吧,一起包起來。”
女人走過來,扔了煙頭湊近,“光看顏色也不試試,盲狙啊?”
祝川向后退了一步,避開了點煙味兒,勾著笑意說:“試不著,家里那個性子狗,不愛逛街,不然指定來您這兒親自試。”
女人“哎呀”了聲,一邊祝他婚姻幸福一邊利落包西裝,遞給他的時候曖昧笑了一下,“你身上好濃的Alpha信息素氣味,你家那個占有欲很強呢。”
“……”
昨晚他不知道發什麼瘋,都快把自己這僅存的半個腺體撕出來,咬爛了嚼碎了,把他從里到外全部染上他的信息素。
拎著頗重的幾套西裝他突然有點后悔了,好好逛街就逛街,亂給他買什麼衣服。
他倆也不是什麼恩愛夫妻,逛街給丈夫買衣服什麼,簡直腦子有病。
“祝川哥哥。”
祝川一回頭,看見一個挺著肚子的漂亮Omega和一個表情溫柔的男人,小心扶著他的腰從嬰兒用品店里出來。
“哎喲,陸總這麼忙還有空陪老婆逛街呢。”他走過去,屈指輕輕在那Omega的孕肚上輕彈了下,“小孩兒都揣小孩兒了。”
喬燼向來臉皮薄,紅著臉往男人懷里縮了縮,“你又笑我。”
祝川從嬰兒用品店收回視線,取笑兩人,“不好好上班,出來逛嬰幼用品店,陸總你不務正業。”
“喬喬跟我在公司,剛午睡起來沒什麼精神,陪他逛會兒,他樂意買些小孩用的,說這個也可愛那個也可愛恨不得全搬回家。
”陸銜洲小心護著老婆的肚子,往他手里看了眼,“你呢,居然還需要你親自出來逛街買衣服了?公司快倒閉了?”
“那也不能,實在混不下去了我就在檐上月原地賣身,總還能養得起自己,你要不要一起?到時候喬喬來嫖你。”
陸銜洲輕笑,“你的意思是想讓薄總來嫖你?”
“?我為什麼要讓他嫖,他配嫖我?”
喬燼抿嘴笑,因為懷孕收不住信息素,一陣陣的奶味從身上飄出來。
祝川似真似假地惋惜,“老東西命真好啊,人在家中坐,老婆送上門,又乖又軟還聽話,羨慕不來。”
陸銜洲看喬喬被他取笑得臉通紅直往自己懷里躲,伸手護住了安撫他別害羞,又抬頭跟祝川說話:“喬喬先前還發愁,以為你跟薄行澤老死不相往來,現在連婚都結了,是打算放下過去的隔閡了?”
“沒放。”
他跟薄行澤之間也沒有什麼隔閡,那道溝壑都不知道過去多少年了,他也沒打算回去費勁兒填平。
過去的事就是過去了,糾結起來反而徒增煩惱。
“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
祝川笑了下,“遲早要離,不費那勁兒了。”
喬燼看了他一會,漆黑的眼珠滴溜溜轉了準,輕輕“唔”了聲伸手拽陸銜洲的袖子,小聲:“師兄。”
陸銜洲低下頭,“嗯?”
喬燼略微踮腳靠近陸銜洲耳朵,壓低聲音說,“我想跟他打個賭。”
陸銜洲怔了下,立刻反應過來了,伸手捏了下他的鼻子,“你呀。”
喬燼紅著臉,單純又認真地問祝川:“那你要來打個賭嗎?”
“什麼賭?”
“如果你最后沒能和薄哥哥離婚,就給師兄買一輛超跑,要比他買給你那個還貴的。
”喬燼側頭看著陸銜洲,甜甜一笑,一臉的‘我幫你報仇了!’
“……”祝川沉默半秒,這小孩兒還真是跟陸銜洲這個老東西學壞了,有仇必報,還報的這麼直白讓人無法反駁。
當年陸銜洲跟喬燼因為基因管理局的婚姻分配結婚,這老東西說自己絕對不會對嬌嬌軟軟的Omega動心,否則就輸給他一輛超跑。
風水輪流轉。
祝川不太想接這個賭約,但不接卻像他放不開了似的。
“行,我要不跟他離婚,輸給你師兄一輛超跑,滿意了?”祝川說完掃了陸銜洲一眼,“老東西你可真要臉啊,還要老婆護你。”
陸銜洲一臉淡然,手掌在喬燼的肚子上摸了摸,然后旁若無人地低頭親了他一下,“喬喬好乖。”
“……艸,看不下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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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川上了車把西裝扔到后座,還沒啟動車就聽見短信提示音。
[祝總,維達那邊安排人要給我們轉款1600萬,也沒說是什麼款項,你是不是去賣身了?]
祝川連看了兩遍短信內容,半天才想起來這個維達是陳崢他爸的公司,這1600萬是當時在堯城拍那套杯子的價格。
他昨晚只是隨口一說把碎片送過去,也就是震懾一下陳崢,能拿到多少賠償也聽天由命,沒想到薄行澤效率這麼快。
[那這錢我們收不收啊?]
[收,怎麼不收,拿到了請全公司喝下午茶,按最貴的點。]
[好的。]
祝川收回手機,還以為薄行澤是拿走拼著玩兒了,沒想到是拿去索賠了,余光瞥見扔在格子里的戒指盒。
他伸手拿出來,閃閃發亮的指環折射夕陽落在他手背上,鬼使神差套進了無名指,倏地一愣。
這戒指居然跟他的無名指嚴絲合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