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行澤將早餐端出來,“吃過飯沒有?”
徐言忙說:“還沒有,不用麻煩的,我來說點事說完就走。”
“留下一起吃。”薄行澤盛了飯放在餐桌上,祝川趿拉著拖鞋過來,隨手揉了一把徐言的肚子笑說:“別餓著小寶貝。”
徐言有點怕薄行澤,點點頭坐到餐桌邊,伸手從楊跡的手里接過包,掏出里頭的文件出來。
“什麼東西,結婚契約書?”祝川隨便瞄了一眼又收回去,抬手拿了油條一掰為二遞給薄行澤一半。
“不是。”徐言抬頭看向薄行澤,說:“這是我手上所有的股權,加上你手上那些,你拿到了就可以成為紅葉的最大股東。”
薄行澤一愣,“你想轉讓給我?”
徐言輕輕點頭。
“什麼條件。”
徐言連忙擺了下手,說:“我不要什麼條件,其實我知道當年你答應了爸爸什麼條件的。我不會管理公司,全仰賴你才會有今天。爸爸對不起你我知道的。”
薄行澤說:“沒什麼對不起的,各取所需或者過河拆橋都很正常。”
徐言嗓音越壓越低,“大哥死的不光彩,爸爸怕別人說三道四影響有辱聲譽求你隱瞞,你看在大哥去世才答應。爸爸給你的那部分股權還有專利那筆錢以及你隱瞞的大哥的死也成了掣肘你的工具。”
薄行澤淡笑,“你還能理出這麼多東西來,誰告訴你的?”
徐言汗顏,“是我不小心聽見爸爸說的。”
薄行澤筷子沒停,慢條斯理地吃著飯,偶爾回問,“既然你知道你父親在我身上栓了線,只是利用我管理公司,為什麼又愿意把股權轉讓?”
徐言說:“股權我本來就不在乎。
”
薄行澤垂眼輕笑了笑,老董事長老謀深算,沒想到竟然生了徐言這麼一個單純的小孩。
“你可能不知道紅葉每年能賺多少錢。”
徐言確實沒多少概念,他只知道家里是有錢的但具體每年能賺多少在什麼行業賺錢他根本不明白,也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有薄行澤的出現。
“而且你交給我,我有可能會把它輸的一干二凈。”
徐言說:“我相信你不會的。”
祝川聽了半天總算明白了,徐言這是把自己的家底兒都拿過來給薄行澤讓他跟廖一成對賭,“小寶貝兒,這個錢還是留著拿來養孩子吧,乖。”
兩人都拒絕,徐言有些著急,“那你們拿著,等事情結束了再把股權還給我,這樣行嗎?”
他實在不知道怎麼報答薄行澤才好,只能把他所擁有的東西轉贈。
如果當年紅葉交在自己手上也許已經倒閉了,現在他擁有的一切多半也是薄行澤努力而來。
徐老一直不喜歡娛樂圈的人,堅決不肯答應甚至要帶他去做清除標記手術,也多虧了薄行澤從中斡旋他才能順利和楊跡結婚。
“拿著唄,我又不是養不起。”楊跡說。
薄行澤伸手將轉讓書拿過來,在徐言一口氣沒松下去的時候刷刷撕碎扔進垃圾桶,“除了祝老師之外,我受不起任何人這樣的饋贈。”
祝川敲了敲杯沿,笑了。
徐言轉頭去看楊跡,他是真的想幫薄行澤。
“行了吃飯吧,都涼了。”祝川把粥遞給徐言,“薄老師的煮粥一絕,別浪費。”
徐言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祝川笑著揶揄薄行澤:“多少年沒見著這麼純良的小孩兒了,喬喬算一個。
哄兩句家底兒都掀了,不過你干嘛不要人家的好意。”
薄行澤也不管樓道里的監控,低頭親了他一下,“明知故問。”
“哎喲好不要臉。”一聲嬌俏嗓音插進來。
“你來干什麼?今天不是有聲樂訓練?才請的老師就翹課?”祝川三連問得周殷殷立正挨訓,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對不起嘛,大哥別生氣QAQ。”
“滾進來。”
周殷殷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進來,一身的青春活潑美少女樣兒,“大哥你們在吃飯嗎?我好餓,讓我也吃一點兒吧。”
“餓死你了?”
周殷殷盛了一碗粥先喝一大口,“你是不知道,我還以為能臭豆腐自由呢!誰知道尤芃姐天天讓我吃草,那水煮青菜簡直不是人吃的!雞蛋都只讓我吃半個!”
祝川聽她絮絮叨叨念,薄行澤在一邊也笑,周殷殷喝完一碗粥恢復了一點元氣,從包里翻出一份文件拍在桌上。
“這什麼?解約函?”
周殷殷咬著肉包子含糊,“我所有的家當。”
“?”祝川撈過來看了一眼,“好家伙這麼多錢,你昨兒個背著尤芃去搶銀行了?”
周殷殷翻了個白眼說:“什麼搶銀行,我把以前的首飾全賣了還有我這段時間賺的錢。不多,就兩百萬大嫂你別嫌棄啊。”
祝川手上一熱,被薄行澤在桌子底下攥住了,掌心好像有點潮。
他低著頭,睫毛斂去了一些情緒看不清,但從手上完全能體會出來他此刻的激動。
他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善意,只會索取的父母家人、生意場上的各自取利,他今天連續兩次接受這樣“傾家蕩產”式的善意,著實有些吃不消。
祝川說:“殷殷啊。”
周殷殷一擺手,“嗨呀,咱們是一家人嘛。”頓了頓忽然又抬起頭小心地看著兩人,“是不是太少了幫不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