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又有一個男人快步走了進來,“師兄,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兩個少年見了,立刻恭敬地行禮,喊了聲“師父”,隨后站到一邊去了,把床前最佳的探病位置讓了出來。
只見這人穿著一身整齊干凈的道袍,長著一張方臉,一雙眼睛像是兩個破折號底下沾著兩粒黑芝麻,鼻子下方留著八字胡,渾身散發著一種閱歷豐富的滄桑氣質。
蒲嵩璘心想:有沒有搞錯啊?這位大叔是師弟?難道我魂穿的這人只是看著年輕,實際年齡比他還大?
而這位“大叔”師弟顯然并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師兄發生了什麼變化,一臉擔心地說:“師兄,感覺還好嗎?”
蒲嵩璘依然不敢出聲,怕一開口說話就露餡。
然而這位師弟貌似是個話癆,或者是與生俱來的社交牛B癥,“師兄,你頭還疼嗎?你現在渴不渴,餓不餓,想吃些什麼?師兄,你怎麼不說話呢?”
蒲嵩璘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總不能這麼一直不說話吧,這樣只會顯得更可疑!
忽然他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可以蒙混過關的招數,也是小說里經常用到的梗——失憶!
躺在床上的蒲嵩璘突然用兩手捂住腦袋,眉頭緊皺,齜牙咧嘴地喊道:“我的頭好疼!啊——我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是誰?我在哪兒?啊——”
蒲嵩璘自己也覺得這演技有些浮夸、拙劣,卻發現師弟和倆師侄臉上滿是驚訝擔憂、不知所措,看樣子是信以為真了。
一臉滄桑的師弟急忙扶住了自己師兄的肩膀,“師兄,你……你沒事吧?”
蒲嵩璘一臉驚恐:“你是誰啊?”
師弟:“我是你師弟梅普啊。”
諭楓短篇集第51章 世界的設定都變了
蒲嵩璘一聽,差點一秒破功,暗自在心里笑噴了,心說:沒譜?這名字是誰給起的啊,噗哈哈!
然后忍不住問了句:“哪個mei,哪個pu?”
梅普顯得十分耐心:“梅花的梅,普度眾生的普。”
蒲嵩璘點了點頭,下一秒又裝作很痛苦的樣子,捂頭:“我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嗚嗚……”
梅普輕輕拍著師兄的后背,安慰道:“沒事的,師兄,總會想起來的。”
站在一旁的兩個師侄急了,爭先恐后地湊過來,“師伯,您還記得我們嗎?”
蒲嵩璘皺眉看著這對喜感十足的“組合”,搖了搖頭,“你們是誰啊?”
高個瘦子說:“師伯,我是尚添啊,高尚的尚,增光添彩的添。”
矮個胖子說:“師伯,我是夏遞,夏天的夏,傳遞的遞。”
蒲嵩璘憋住了笑,心想:這倆名字也挺搞笑的,也好記,一個上天,一個下地。
他又繼續演戲,黯然扶額,“我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啊……”
梅普繼續安慰他,“沒事的,師兄,莫急,莫急。”
蒲嵩璘決定盡快切入最關鍵的問題——他魂穿的這個人究竟是誰。
于是哭喪著臉說:“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嗚嗚……”
梅普:“師兄你姓蒲名嵩璘,今年二十歲,是這座道觀的大師兄。”
蒲嵩璘一愣,嗯?這人跟我同名同姓,年齡也一樣?怎麼會這麼巧?
又看著梅普那張滄桑的臉,問:“那你今年貴庚啊?”
梅普笑了笑:“我比師兄虛長十歲,今年正值而立之年。”
蒲嵩璘震驚了,才三十歲就這模樣啦?這是長得有多著急啊?這位老兄到底經歷了什麼?
又忍不住問:“你比我年長,為什麼是我師弟呢?”
梅普答道:“因為師兄你是師父收的第一個弟子,我入門稍晚一些,論資排輩理應稱你為師兄。尚添和夏遞是我前兩年收的徒弟,所以他們稱你為師伯。”
蒲嵩璘很想知道這個道觀里究竟有多少人,就又問:“那我有徒弟嗎?”
梅普搖頭,“師兄以前說過不想收徒弟,即便是收了也懶得教他們,所以一直都沒有收過徒弟。”
蒲嵩璘松了一口氣,心想:幸好這家伙身上這股子懶勁兒像我,倒給我省了不少麻煩。
然后又試探著問:“你剛才說這里是道觀?我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
梅普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好主意,“師兄,我帶你到外面四處轉轉吧,說不定就能想起些什麼。”
蒲嵩璘只好點了點頭。
梅普讓兩個徒弟先去忙各自的事情,他陪著蒲嵩璘散步,隨處看看。
蒲嵩璘簡單環視一圈,感覺這里倒還真有個道觀的樣子,若是跟現代的旅游景點相比的話,檔次就低了許多,是那種年代久遠又絲毫不加刻意修飾的風格,也就是一個字,窮。
想借著散步的機會套出更多的信息,蒲嵩璘對梅普說:“現在是什麼朝代,這里是什麼地方,能麻煩你詳細說說嗎?我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梅普倒也很耐心,溫和地說道:“現在是大俞朝的天凌十七年,咱們這座道觀名為弛豁觀,地處葳州崎澤山的半山腰……”
“什麼?”蒲嵩璘十分驚訝,“你說這里是葳州的崎澤山?!”
這不就是他穿越前跟同學們一起看流星雨的地方嗎!
梅普:“正是。師兄是不是想起些什麼了?”
蒲嵩璘急忙皺眉搖頭,“沒有沒有,我的頭還是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