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歷成等沈禹的呼吸變得平穩之后,關掉了病房里的燈,他合輕輕上房門,來到了走廊,深夜的病房走廊靜悄悄的。
他一直走到了消防通道后才回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是個很沉穩的女聲,聽起來年紀應該已經不小了。
“喂?穆律?”
“陳姐,請問上回小杰手術前,你給求護身符的那所道觀在哪里?能將地址發給我嗎?”
“穆律,那護身符是只管身體康健的,發財可不歸它管。”
“嗯,我知道,我就是要求身體康健的。”
“嗯?穆律身體抱恙?”
“多謝關心,但我身體并無不適,我是替……我是替一個朋友問的。”
“原來如此,那這樣吧,這開光護身符是有一套特殊流程的,我現在發到你微信上?這樣也方便你跟你朋友說。”
“好。謝謝陳姐。”
穆歷成道謝過后,又趕在對方掛電話之前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是真的很靈驗嗎?”
“別怪陳姐迷信,只是這種事本身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你不是不知道小杰這孩子的身體,他從小過的就比別的孩子艱難,不能跑,也不能跳,跑醫院簡直是家常便飯。可自從求了這護身符之后,連這麼危險的心臟手術他都挺過來了,甚至現在恢復的越來越好。”
“嗯,恢復的好就好。”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穆歷成驅車直接趕到了N市市郊外的云霧山。
陳姐發過來的開光護身符須知上說,若是要給人請求保佑身體康健的護身符最好要在十點之前。
昨天穆歷成就查好了攻略,這道觀在半山腰上,開車是無法直接過去的,若是要去,只得先靠腿爬上半山腰才行。
兩小時后,在掌管健康的道家神像面前,穆歷成里點燃了手里為沈禹所求的長命香。
他以前不信這些,當然也就從來沒來過道觀,不知道該如何的跪拜,求神,因此,他只好笨拙地學著身旁那些個香客的動作,跟著他們一齊屈膝跪在了殿外的蒲團上。
殿內的神像半闔著眼眸,一副悲天憫人之相,威嚴且莊重。穆歷成在心中默念了幾聲之后起身,合著滿殿道士的誦經聲,虔誠地將手中的長命香插進了香爐之中。
一旁偏殿里,挽著發髻的道士從柜子中將他選好的護身符遞給了他,一臉和善的詢問:
“這位善客選了這喜樂安康的護身符乃是為了自己?”
“不是。是別人,我替別人求的。”
“是替他人所求,那可要注意等會去大殿開光的時候,善客人可要你們兩個名字一起念才行。”
“我的也要嗎?”
“嗯,當然,一定要一起念才算的。”
好。
穆歷成將這護身符用手掌托著,心里默念:
【愿阿禹,年年無恙,歲歲安康。】
【善客穆歷成敬上。】
***
時隔幾天,當沈禹再次回家的的時候,心中五味雜陳,四天過去了,陳耳還是沒有被找到,現在回來,說不害怕是假的。
沈禹出了電梯,下意識地朝著陳耳家門口瞥了一眼。只是這一眼,讓他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變得慌張,甚至于直接僵在了原地,手也下意識地從椅圈上收回,
像極了被嚇壞的小動物。
“怎麼了?”
穆歷成察覺到了沈禹的不對勁,他順著沈禹的視線看過去,卻發現陳耳家的門竟然是虛掩著的。
朱紅色的大門上的封條此刻不知道被誰扯掉了,只余了一小截還掛在門上,
門后隱約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是他……回來了嗎?”
沈禹壓低了聲音,他下意識地摸了摸頸間的纏著的紗布,無措地抬眼問。
“沒事,別慌,我進去看看。”
“別!”
情急之下,沈禹一把拉住了穆歷成的手,他想要阻止他進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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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你不會有事的,我會護住你的。”穆歷成轉身,揉了揉沈禹的頭發,低聲安撫。
“不是,我是擔心你。”
沈禹想起來警察的話,陳耳是偷拿了醫院的獸用麻醉劑出來的,要是大佬真的碰上了,萬一……他只說萬一被注射了,后果將不堪設想。
“可你不是還擔心著土豆?放心,我會很小心,不會有事的。”
穆歷成說完,輕輕拍了怕沈禹的攥著他的手,緩步走了進去。
陳耳家里的格局和沈禹家的是一模一樣的,但很顯然,并沒有怎麼精心裝修。這屋子里,像是被洗劫一空似的,被搞得亂七八糟。
這地上不僅扔著很多的扯開的塑料包裝紙,椅子和桌子板凳也都到了一地。穆歷成沒有細看,徑直朝發出聲音的地方走了過去,
這聲音從窸窸窣窣變成了咯吱咯吱聲,待他離的近了,順著條縫隙往里看才發現,
原來是一只藏在柜子后面的大臉盤子寵物貓。這只貓,他看認識,沈禹曾經在微信上給他發過,
正是他擔心的那只叫做土豆的貓。
穆歷成一向不喜歡這種軟軟弱弱、毛茸茸的東西,可也無奈地蹲下身子,想伸手把它從縫隙里撈出來,卻沒想到,它顯然并不買賬,直接縫隙中縮的更緊了。
“穆哥,是土豆嗎?”沈禹微抖的聲線傳來,穆歷成真起身朝外回答:“嗯,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