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他道:“我們兵分兩路,你們在這里等著我,我去找找他。”
他是誰,不言而喻。
沈鈺挺直胸膛向前一步,語氣急速。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鹿知甚至頭也沒回的否決了。
“那鐘聲不是尋常之物,你沒有自保能力,去了也是拖后腿。”
鹿知不輕不重的睨了他一眼,雖沒有輕視,但實話卻讓沈鈺心下一顫。
沈鈺低下頭,掩飾住眸中的不甘和落寞,只是輕輕點了下頭,悶聲應道:“我知道了……”
“老大!”
“你也別添亂!”
方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讓鹿知強硬的語氣給打斷了。
不等他反駁什麼,鹿知卻是看了眼還在背后有小動作的鴿游。
目光停留在鴿游緊扣著地面的十指,少時,鹿知面色嚴肅的看向他。
“好好看著他們兩個,一切以安全為重。”
說完,鹿知頓了頓,他在沈鈺和鴿游身上來回掃視了一圈,然后皺著眉取下腰間的短劍。
不疾不徐的走到方越身邊,鹿知鄭重的將自己的道具放在方越的手上。
“它會保護你們。”
“可是你……”
方越反手就要將短劍送回去。
對于他們這類人來講,趁手的道具就相當于共赴生死的伙伴,除非特殊情況,一般絕不離手。
更何況,小逸那邊的事情比這邊更要嚴峻。
他,才是真正需要短劍的人!
鹿知緊緊握著方越的手,讓短劍能在短時間里熟悉他的溫度。
“聽話!”
短短二字,愣是讓方越從中聽到了不拔之志。
他握著短劍,眸光復雜的看著老大的背影自荊棘叢中消失,只剩下那一條熟悉的布料因尖刺而懸掛于其上,隨風搖曳、漂浮不定。
荊棘叢后,是鋪片的草叢,很長,頂尖也很鋒利。
齊腳脖子的嫩綠,透過因起伏而露出來的褲腳,時不時的扎進去,行走間,鹿知腳踝的位置就一片紅。
也正是因為如此,腳下隔一段距離就會出現小段空地,循著沾滿泥土的腳印,鹿知向前行去。
他像是感受不到皮膚上的刺痛,眼神尤為堅定,借著手機手電筒那一點點微弱的光芒,毅然決然的邁動著腳步。
四周依舊是荊棘叢,只是和先前的大不為同。
這里的荊棘,有半人之高,綠葉協著寒刺,黏吝繳繞,七纏八搭。
寂靜的空氣中,還能聽到有活物自其后移動的聲音。
危險近在周邊,可鹿知恍若無聞,一如既往的面色平靜。
‘簌簌’聲,帶動著‘咔嚓咔嚓’,似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存在感,那些東西速度來的更快,動靜更加震耳潰聾。
再看眼前,小段空地出現的越來越少,圍繞四周的,皆是繞眼的茵茵。
腳踝處的痛意更甚,揚起手機瞥了眼一望無際的前景,鹿知將光線移動到自己的腳脖子上,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后,他繼續向前走去。
彼時,如雷貫耳的鐘聲震天動地,周身的小動靜于一霎消弭。
鹿知停下腳步,閉眼仔細聆聽著鐘聲傳來的方位。
可,四周應接如響,如空谷傳聲般極快應驗。
根本讓人分不清楚哪為實,哪為虛。
鹿知將手機光芒暫閉,須臾,他猛地睜開雙眼,遲疑的掃視了一圈身旁的荊棘。
聲音不在前也不在后,就是從兩邊傳來。
得想辦法將這些荊棘處個干凈!
鹿知心下一橫,直接拿出了道具——‘毀滅’。
特質的火柴自手中出現,頂端就自動生起了火焰,狠厲的目光從鹿知瞳孔中射出,終點直刺荊棘叢。
在火焰接觸到綠植的瞬間,火勢瞬間就彌漫開來,破如橫掃一空的趨勢。
火光照亮了半張天,這也讓鹿知看清了整幅環境的全貌。
如一潭死水的河流自荊棘叢后兩旁生發,并順著植被向前向后蔓延,一眼望不到邊。
河流里,宛若墨汁的水源,毫無波動。
但,其中,卻有游魚攪動著渾濁,魚身散發著異樣的綠色,灰白的眼珠子一動不動的和鹿知的視線相交匯。
然后,在鹿知安靜深邃的注視下,游魚的嘴竟呈兩側張開,牽動著煽動的腮幫,拉到了腹中的位置。
岸上的人,能清楚的看見,魚腹中,空無一物。
火光繼續著,恍若晚霞,盡灑天邊。
在無限流里上演發瘋文學第94章 請聽老師的話(十)
怵的,魚尾自墨色中擺浮出一道水花來,然后消失于不見底的渾濁中。
抬頭看,天際連接處,一條倒映著的溪流自上形成,像是一面碩大的鏡子,將鹿知周身所在的地方全都照的一清二楚。
包括,鏡中溪水。
稱得上一句“疑是銀河落九天”!
它并不是承接了整片天空,在視線可及的地方,鹿知也看見了點點烏云及星光。
低頭見,綠意隨風而搖擺不定,它們似是突然沒了那層利器,柔軟無害。
火光漸漸消匿下去,沒有荊棘叢的遮擋,鹿知一眼就瞧見了不遠處深山上一處散發著點點熒光的地方。
在這漆黑一片的景象下,任誰一看都會覺得那地兒不對勁。
而,腳邊的溪流似是從深山中一泄而下,并向更遠處延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