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鹿知冷嗤了一聲,眸光微深。
“我找你來并不是幫你找徒弟的,有那些時間,你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治好病人,不然……”鹿知斜睨了僧人一眼,涼意直逼僧人心尖,他一字一句道:“不然,我瞧著那荊棘似乎開的不是太好,聽說血液能使植物變得更加茂盛……”
剩下的話,不言而喻。
僧人緊閉著眼,口中一直喃喃著:“阿彌陀佛。”
鹿知沒管他的裝模作樣,視線越過沈青逸落在還纏著沈鈺玩拍手游戲的鴿游身上,眸光微斂,繼而毫不留情的踢在僧人的小腿上。
“還不快去!”
僧人渾身一個激靈,他怒視了身側人許久,才悶不做聲的握著袈裟上前了幾步。
他在人群中掃視了幾眼,只一瞬就將視線準確的落在鴿游身上。
祛除邪祟對他來講并沒有很麻煩,甚至來說,根本就沒有治病的一系列過程。只見他小心謹慎的從大袖中拿出一個琉璃瓶,摘開瓶塞后,傾斜著瓶身往手心里倒了一顆不大的黑色藥丸,之后直接硬塞進鴿游嘴里。
藥丸順著鴿游的嗓子眼落了肚,不到片刻,他的懵懂的雙眼瞬間恢復了光彩。
鴿游眨巴了下眼睛,他先是站起身順著周圍看了一圈,然后疑惑的喃喃道:
“梨花和柳絮呢?”
“怎麼什麼都沒有了?”
注意力都在鴿游身上的幾人,并沒有發現僧人自這兩句話后突變的神色。
在無限流里上演發瘋文學第101章 請聽老師的話(十七)
“哪有什麼梨花和柳絮,你是踏入別人的陷阱了。”
方越曲起手指輕輕敲了敲鴿游的腦袋,進而揉了揉他雜亂的腦袋,使得貼近腦門的發絲更加緊湊了一些。
鴿游的眸光漸漸神游起來,他再次環繞四周看了一圈,潛意識里,他總覺得自己看到的環境和這里極為相像。
就是……
他來回打量著左右邊望不到邊際的荊棘叢。
就是這兩邊的樹變成了半人高的帶著刺的草。
方越:“別想那麼多了,既然已經恢復了,那就多看看眼前的。”
鴿游的目光頓時清醒,他不確信的在方越身上左捏右捏,還扯了扯一旁奮力踮腳張望的沈鈺的臉頰,在他痛呼的反應下,又像猴一樣躥到了沈青逸旁邊,雙手摟著脖子就將他往下壓。
嘴里埋怨中又含著委屈。
“我差點以為你們都出去了,那個地方我找來找去都只有我一個人。”
方越深吸一口氣,僵笑著將鴿游從沈青逸身上扒拉了下來,在隔壁老大刺過來的寒冷的目光中,將人完全護在自己的懷中。
他對著踉蹌了好幾步的沈青逸歉意的笑了笑,然后趕忙將鴿游拉至了一旁。
強制性的動作讓鴿游在他的懷中不停撲騰著,這副樣子和先前他被捆器束縛著想要反抗時一模一樣。
方越一把拉著他的雙手,繞著自己的腹部讓他緊緊環抱著自己,在那人投過來的疑惑目中,他咬著后槽牙俯身在鴿游耳旁輕聲道:“老大的臉都跟鍋底一樣黑了,你就別上趕著給他添堵了。”
那兩人的不對勁早在先前就顯露出來了。
平時粘的跟一次性筷子的人,現在中間隔得距離就差放下幾頭大象了。
指不定是剛才出去時發生了什麼矛盾。
鴿游撲騰的動靜果然停止了,他從方越腋下悄悄探出去了一雙眼睛,歪打正著的和老大那雙冒著冷氣的視線在空中相撞上。
不著痕跡的收回腦袋,鴿游往方越懷中用力埋了埋,熟悉的氣息讓他緊繃的內心瞬間松弛了下來。
方越比鴿游高出來一個頭,他只是用手一兜,懷中的人就穩穩地坐在了他的胳膊上。
兩人從簡單相擁變成了像‘干將莫邪’式的姿勢。
沈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兩個,嘴巴大的都快要塞下一整個雞蛋了。
南同居然在我身邊!!!
他強制性的用手將腦袋掰到了一旁,眼神毫無焦距的盯著一側荊棘上開的小花。
只要他看不見,膩歪就影響不到他。
“你想干嘛?”
鹿知突然動了起來,他速度極快的將已經暗戳戳移動到荊棘叢旁的僧人一把拽了回來,一雙黝黑的瞳孔緊盯僧人不放,其中雖冷但又夾雜著晦暗。
“我只是站久了,腿腳有些麻,就想著到處動一動。”僧人干笑了幾聲,為自己借口著。
沈青逸神色愣愣。
他不懂,怎麼自己先走了一步,這個時刻端著圣人的僧者就突然變得不一樣了。
那副高高在上呢??
那副普度眾生呢??
要是僧人知曉沈青逸內心的想法,怕是會更不顧及形象大喊道:
拯救別人的前提是要確保自己的安全!
他是真敢干死我啊!
僧人從沈青逸看過來的眼神中讀出了一絲‘看不起你’的微渺深意,頓時抿著唇,臉上盡是苦不堪言。
他心中苦澀不已,在身側人看不見的地方默默雙手合十朝天行了一禮。
我佛慈悲!
請來一道雷劈死這個下手沒輕重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