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場景轉變的很快,站在最前方認真打量著院內環境的鴿游,自周圍氛圍有所變化的頭一刻,就已經收回了好奇的目光。
他無措的來回張望著身側的老大和方越,等著他兩來拿定注意。
看對面之人根本就沒有移動一步的打算,三道戒印的僧人還有些著急,他身旁零零散散站著的師弟們,目光中催促的意味都快要溢出來眼眶了。
“之前我們可能存在些誤會。”三道戒印的僧人遲疑了下,上前了一小步,他道:“不如我們到內院協調協調?”
說著,他眼神一瞬不變的盯著鹿知懷中的人,有些望眼欲穿的意味。
“這樣也好商討商討如何喚醒你們的朋友。”
這句話平地而起,抓住了關鍵。
鹿知還有些遲疑的神色,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自他的帶領下,那幾人終是有了動作,在僧人們引領下,一行人走向了最前方一直被關閉的大門前。
偏殿和內院,二者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他們似是對內院很是看重,造景和看管的程度都是之前從未有過的豪盛與嚴謹。
大門在兩個僧人的用力打開下,一條由大理石鋪成的小路顯現在跟前,兩旁開滿了本不是這個季節和溫度下綻放的梨花。
花蕊上,翩躚的蝴蝶、和嗡嗡作響的蜜蜂,忙碌在穿梭在其中。
耀眼的暖白光自院中房檐上高高掛起,院內的一切事物在那毫不刺眼的光亮下,頗有些世外桃源的仙氣。
從小道穿過,盡頭處又是一扇大門,上面雕刻了一系列栩栩如生的畫面,甚至作品都已經蔓延到墻壁上。
鴿游對這東西還是很好奇的,他彎下腰細細打量著。
三道戒印的僧人來到鴿游身邊,平靜道:“您看出什麼了嗎?”
“這里好像是人們在破壞著什麼。”鴿游指著身前壁畫上的一處,說完又移動到另一處,他仰起頭,雙眼盡是疑惑,“他們怎麼突然倒下了?”
中間沒有任何銜接的過程。
不規則的圓形臺子上,先前那群揮動著手中用具造成破壞的人,安詳的躺在上面,他們的嘴角詭異的揚起了一個弧度。
三道戒印的僧人面不改色:“這是祭祀,以人的軀體來推動整個過程的邪術。”
鴿游不假思索的離壁畫遠了幾分,心中更加不解。
既是邪術,那又為什麼會被雕刻在這里?
三道戒印的僧人明顯是不想再多說什麼了,他伸開右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前面的大門早已在他們的交談聲中被其他僧人打開了。
露出其中黑泱泱的一片。
鴿游正遲疑著要不要進去,身側抱著人的鹿知卻毫不猶豫的跨過了腳下的高欄,沒入那郁色之中。
里面除了腳步聲,安靜不已。
鴿游偏頭看了眼方越,二人牽著手走了進去。
沈鈺在最后,他緊盯著恍若風雨欲來前寧靜的房內,深吸一口氣后,緊跟了上去。
三道印記的僧人一記冷眼掃在了門外翹首以盼朝里張望的眾師弟身上,然后對著他們揮了揮手,獨自走了進去。
大門被關閉上。
內里,徹底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呼——”
三道戒印的僧人拿起火折子,吹了一口氣,微弱的火光在幽暗的環境中十分顯眼,分布幾地的人頓時朝光亮處涌入過來。
桌子上只剩半根的蠟燭被點亮,僧人一步一步走上前,極為熟悉的也將四周墻壁上鑲嵌著的燭火也一一點亮。
等房內徹底明光锃亮,排排有規律分布著的書架浮現在眾人眼前。
書架上整齊的擺放著各類書籍,錯落有致。
留給他們足夠的時間觀察四周環境后,僧人連忙招呼著幾人跟隨著自己的腳步前進。
穿過書架中間的小道,一行人直接來到了最后一面鋪滿整面墻的隔斷處。
這里的書籍明顯要比書架上的更為珍貴,每個凹槽外,都配有一把銀質的小鎖。
極為嚴謹和重視!
鴿游剛上手摸了摸發涼的凹槽面,回頭就見僧人從耷拉的大袖里抽出來了一個扇形的東西,上面密密麻麻的分布著長相統一的鑰匙。
他翻翻撿撿了幾下,從其中取下了一個鑰匙。
‘咔嚓——’
鑰匙在銀質鎖扣中擰動了一圈,那凹槽就被打開了。
僧人翻開蓋子,雙手將凹槽中放著的東西拿了出來,他動作極慢,一舉一動絲毫不敢馬虎。
那是一本沒有封皮的書,甚至不能被稱作是書,只能算是手稿。
僧人目光凝重的翻開一頁,而后將紙張平展的鋪在幾人面前。
那上面,整頁都只有一個圖案。
大小不一的、讓他們非常熟悉的圖案。
水滴形的圖案。
鹿知抱著沈青逸身體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他喉結滾動了幾下,將捻了許久的嗓子敞開,輕聲道:“這是什麼意思?”
僧人眼神暗了暗,將前一頁寫滿字的紙張蓋在了水滴圖案上。
“這是廟中先輩們撰寫的,上面清楚的記述了青神的一切,包括當時人們犯下的過錯,以及神在最后一刻降下的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