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說。”他皺眉,催促呂小琴。
呂小琴無力地靠在船身邊緣,她雙手緊緊地抱著膝蓋,再次扭頭看那死倒,眼中的情緒變得格外復雜。
夾雜著恨意,惱羞,同時還有恐懼和惶然。
“她叫蘇素素,是我兒子他們學校請的代課老師。”“她勾搭我男人王學!”呂小琴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忽而,那死倒眉心的黑色釘子被擠出來的更多,幾乎都要完全掉出來了。
二叔忽然打斷了呂小琴的話,說道:“你要是不說實話,還要撒謊的話,馬上她釘子就會被擠出來,到時候你就沒說實話的機會了,我們也不想再聽。”
我心頭咯噔一下。
呂小琴還在撒謊?二叔是怎麼發現的?
我抑制不住心頭的不安,扭頭瞅了一眼那死倒。
這會兒,死倒的眼睛好像都要睜開了……
呂小琴的臉色,忽然變得青紅交加,她抿著嘴,額頭上更是冒汗。
“死倒睜眼,就是含冤而死,還要被倒打一耙,不要以為死人不會開口,等會兒她睜眼開口,就要收了你的命!你不要白費了機會。”二叔又冷冰冰地呵斥了一聲。
呂小琴忽然神色一蔫,她抿著嘴,不停地顫抖。
半晌之后,她才幾乎沒有任何底氣地說道:“她……是我男人的學生……”
二叔沒再開口。
呂小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她眼神都變得灰暗很多,扭頭看了看岸邊。
又沉默了片刻,她才艱難地說道:“我男人在省城的大學里頭做老師,她聽過我男人的課,然后喜歡上他。”
“然后她跑到了九河縣,打聽到我兒子在什麼地方念小學,就去當了那里的老師,又纏上了王學。”
‘“她勾引王學,王學都不歸家了,眼瞅著我們這個家都要散了,我就用王學的名義,把她給約到了這里,還請了幾個地痞,把她丟河里……”
我本以為呂小琴會說一些關于王學害人的內幕,可沒想到,她說出來的話,更是不驚死人不罷休!
下一刻,呂小琴忽然猛地抬起頭來,她眼珠子通紅,都快瞪出來了,她聲音變得尖銳無比。
“憑什麼她可以勾引男人!憑什麼她要毀掉我們一家!她這個狐貍精就該死!以前這種女人,都是要浸豬籠的!我讓人淹死她,我有錯嗎?!”
“她好歹毒的心啊,明明自己不做人事,死了之后還要害死我兒子,還要害死王學!”
“你們把她挫骨揚灰!我有錢!王學留了很多錢!而且我家里頭在省城有開了很多鋪子!給得起你們錢!”
“我要你們把她剁爛,扔下去喂魚!”呂小琴這一嗓子,幾乎要破音了!
她還猛地站起來,直勾勾盯著我和二叔的同時,還伸手指著那死倒。
只不過,又是嗤的一聲,那死倒眉心的釘子,全部掉了出來。
一股子黑漆漆的血從她眉心冒出來,剛好分成兩股,流進了眉毛。
接著又從眉毛滲透進眼珠子里頭。
她眼眶滾下來兩行血淚……
忽然呂小琴的身體又僵住了,她整個人都變得很呆滯,抬起手,卻朝著自己的臉上扇起來了耳光。
一邊扇,她還一邊悲愴的哭了起來。
那聲音別提有多哀怨,多凄涼,又哪兒還是呂小琴的聲音?
第39章 死倒黑煞尸
我驚疑不定地看著死倒,一把抽出腰間的卜刀。
二叔都已經將卜刀舉到了胸前,明顯是隨時能動手。
“這呂小琴……怪不得這死倒這麼兇,她才是這死倒要找的正主……王學只是個前菜。”二叔驚疑不定,眼中情緒閃動不已,明顯是在迅速思索對策。
不過死倒并沒有繼續動彈,我們的船也沒有像是去打撈曹永貴他老婆時候那麼搖晃。
呂小琴哭著哭著,她忽然站了起來。
又是抽泣了一會兒后,她忽然低聲喃喃:“你們這兩個撈尸人,見冤不收,見人不救,還當什麼撈尸人?還不如死了算了。”陌生的女人聲音,顯得格外的清冷而又死寂。
船上忽然傳來了輕微的裂隙聲。
那聲響太過清晰!
我目光下意識看向呂小琴腳下,她不偏不倚,竟然陰差陽錯地踩著剛才二叔補船的位置。
并且這會兒,那被二叔填補起來的木板,竟然又裂開了……正有水在往里滲入。
照這個情況,我們的船,要不了多大會兒就得沉了!
“二叔!”額頭上一直冒汗,幾乎是從牙縫擠出來的聲音。
現在已經很明顯了,這死倒不但是要殺呂小琴,更是怪我和二叔沒幫她,要我們兩個人一起死!
這會兒不和她斗,等會兒下了水,我兩不可能斗得過一個死倒黑煞尸。
二叔的臉色,也徹底陰沉下來。
他陡然抬腿,朝著尸體方向沖去!
他速度不慢,可以說凌冽迅速。
可就在這檔口,呂小琴忽然抬起雙臂,朝著二叔脖子上扎去!
呂小琴就在船中央,二叔要過去,就必須和她擦身而過。
二叔身體猛然朝著后方一仰,直接躲開了呂小琴的手。
可呂小琴和忽然毫無道理地朝著下方重重倒下,這壓根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