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很沉,因為這事兒,不正常。
昨天討死狗不就是整了兩條大黃魚在村口等我麼?之后我用鬼婆子的話,把他說得不動彈了。
村長真要是撿錢了,那肯定是討死狗的大黃魚兒!
二棒子是村頭的傻子,成日里就四處晃蕩,傻歸傻,但是我爹和我講過,這種人不會扯犢子撒謊,說啥就是啥。
而且,這世上沒那麼巧的事兒,兩條大黃魚不是誰都能拿得出來!
家家戶戶都窮得叮當響,村長更不會好心地殺豬給大家吃!
這大黃魚他不能動!不然的話,鐵定得出麻煩!
思緒至此,我快速地將陰生九術給收了起來,又將大黑木箱放進房間,然后便匆匆離開家,朝著村長家跑去。
村長家的位置我大概是曉得的,進村了之后,我徑直朝著北邊兒走。
不多大會兒,就看到一個大院,外頭不少小孩兒正在瘋跑。
門口幾棵柚子樹,路邊兒搭了個竹架子,上頭還有兩片豬肉呢!
殺豬一剖為二,就是兩片。
竹架子旁邊一片狼藉,一張椅子上頭坐了個體態胖碩的老頭,旁邊放了把尖銳的殺豬刀,刃口磨得锃光瓦亮。
這會兒他手捧著一個小碗,正拿手指頭夾里頭的東西吃。
我看的頭皮略有發麻,那是還血淋淋的生豬肝……
這麼吃的不只是這殺豬的,還有一些村民,大家都很興奮,一直在說話,其中我還看到了謝小花男人。
至于在另一頭,忙活的就是村里頭的婦女,不但有現搭的大灶臺,里頭正在煮豬下水,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兒。
同樣還有人在擺桌子,這殺豬宴準備得風風火火。
我一眼沒找到村長他人,徑直就直接朝著院子里頭走去。
這會兒也有人瞅見我了,頓時大家笑容也沒那麼多,都交頭接耳在說著什麼,有的人好奇,有的人害怕,還有的人眼神很兇,口中明顯是罵罵咧咧。
當然,沒有一個人來攔住我。
我徑直進了院子,院里頭就沒那麼雜亂,干凈不少,只放了三張桌子。
右邊有口井,靠著院墻的位置種了棗樹,放著不少農具。
其他兩面才是堂屋和住處。
我一眼就瞅見了在堂屋里頭的村長,他換的一身干干凈凈的中山裝,正背對著外頭,像是在祭拜什麼。
多看一眼,堂屋里頭,他拜的那方向,擺著一個靈堂。
我快步走到堂屋跟前,跑得太久,我也氣喘吁吁。
村長也反應過來,回過頭詫異地看我,正要說話。
我捂著胸口喘氣兒,一只手指了指他,斷斷續續的說道:“那些金子,你拿去扔了,可不敢碰!你不曉得那是誰的東西,碰了,是要死人的!”
第45章 不敢管
我上氣不接下氣,可話語至最后,語氣還是重了不少,格外的慎重。
村長眉頭緊皺地看著我,他眼中卻盡是疑惑,忽然說了句:“李陰陽,你講啥子?啥子金子,死人的?神叨叨的?”
本來我還氣喘得不行,可村長這話,卻讓我心頭陡然一沉。
我目光頓時都變得驚疑了不少,死死地盯著他。
村長又擺了擺手,皺眉道:“你放心,你給我的那些錢,我都全部賠給馮大根他們了,我擺席,就是給村里頭沖喜的嘛。你來了,就一起吃席,討個喜氣。“我心徹底沉下來了。
這就很明顯了,村長不打算承認,還故意扯開了話題。
我深吸了一口氣,徹底平穩了呼吸。
我盯著村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村長,你曉得我是啥意思,那大黃魚兒你真不敢碰,死人送出來的錢,拿了是要拿東西回去的。”
村長約莫四五十來歲,他忽然瞇了瞇眼睛,擠出來不少魚尾紋,他毫無預兆地笑了笑:“李陰陽,我不曉得你是啥意思,你是想在我這里要大黃魚兒嗎?我哪兒有錢給你?!”
語罷,村長不再看我,直接要往院外走去。
我面色變了變,抬手就去抓住他的胳膊。
沒想到村長嗓門極大地就喊了句:“李陰陽,你干啥!”
他這一嗓子,震得我耳朵都發疼。
院子外頭更是烏泱泱地跑進來了一大群村民。
幾乎所有人都警惕地看著我,眼神透著不善。
我身體僵硬,卻不得不松開了村長的胳膊,明顯,我還拉著不松的話,下一刻怕是這些人就得沖上來打我了。
雖然我給謝小花接陰了一茬,又打撈了村里頭漢子的尸體,但是也沒能讓村里人對我改觀,最多讓他們從我是個任人揉捏的瘟神,成了個讓他們害怕的吃死人飯的人。
“李陰陽,你干啥拉著村長?”不曉得是誰扯著嗓子質問了一句。
這會兒村長卻又笑著說話了。
“沒事兒,就是個誤會,陰陽聽腦袋不好用的二棒子說我撿大黃魚兒了,就過來找我,想分點兒錢,咱們全村人的家當加起來,都湊不夠一條大黃魚兒嘛,我上哪兒能撿得到?已經說清楚了,莫的事兒了!”村長這話就善意十足,像是替眾人幫我解釋。
這會兒人群里頭,也有人連連點頭,他們語氣也帶著勸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