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能看到破尸的人,幾乎都會喪命!
從鬼婆子,二叔,以及目前苗光陽那副遭遇,就能看出來,被我爹撞祟之后的二棒子有多兇……
他們一個人都沒能擋住……
即便這和苗光陽本身是在昏迷剛醒有關。
可也絕對遠超了我們之前的理解和認知……
我用力抿著嘴,心頭的懊惱更多,更重……
“苗先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心頭壓抑,整個人都煎熬不已。
苗光陽沉默,他盯著手中羅盤,久久沒有言語。
這期間,二叔和鬼婆子扶著門框,進了屋。
他們兩人此時都還顯得格外虛弱,二叔嘴唇一直發抖。
鬼婆子臉色泛青,脖子上的勒痕格外依舊是發紫。
我也不曉得剛才苗光陽說的,他們是不是聽到了,現在更是如坐針氈,坐立不安。
終于,苗光陽開口了,說道:“若是他還在家里,我能封一次門,就像是給鬼婆子符,封何家村那母子煞一樣,然后要除掉這村里頭的禍害,避免他去弄出來別的幺蛾子。”
“如果他已經不在,那我便沒辦法了,按照你們撈尸人的話來講,我們甚至不能走水路,這一段的懸河,你們也切莫不敢下去,否則其余人必死無疑,李陰陽你也極有可能被困死懸河之上。”
苗光陽這番話,更是讓我一顫。
無論哪一種結果,苗光陽這不都是管不了了嗎?!
我死死地捏著拳頭,眼眶更是發熱,泛紅。
抬起手,我就想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不過苗光陽卻眼疾手快,他飛速抬手,直接扼住了我的手腕。
此刻他目光便深邃了很多,說道:“李陰陽,人各有命,這命數如此,懊悔毫無意義。”
“你并不用覺得,我只是封門,就沒有辦法了。”
“至少,他不會再出現別的更嚴重的問題,而我本事不足,自然有本事足的人辦到,三合盤只有三層,可羅盤不只是三合盤,先生也不只是我一個。這事兒我沾上了因果,會幫你求能辦妥的人。”
“當然,這不能讓你爹進懸河。”
苗光陽語速不慢,語氣也格外的鄭重。
他這番話,就像是給了我這個將要溺死的人一根繩子。
我一個激靈,猛地一把就回抓住了他的手腕。
“苗先生……我……”我哆嗦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說啥才好。
苗光陽深邃地看著鬼婆子和二叔,卻沉聲說道:“鬼婆子,劉鬼手,還不能直接回去,天黑了,村里頭另一個死人不會安分,必定會鬧出幺蛾子來。”
“劉鬼手你去河邊,我給你一些東西,你撒上去,他若是真的出來了,也不會碰到,會原路返回,不過他太兇,河邊怕是都會有危險。你要注意安全。”
話音剛落,苗光陽就取出來一個小小的木盒,盒子里頭裝著的卻是一些粉末,我倒是不認得這是什麼東西。
只不過能聞到一股子嗆鼻的味道,若是這粉末直接撒在人臉上,怕是得出事兒。
二叔接過去之后,神色變得格外鄭重,點點頭道:“放心苗先生,要是我這大哥不聽話,我拼了命也不讓他下水!”
“你拼命也沒用,白死一個,真不行,就逃吧。”苗光陽搖搖頭。
二叔身體一僵。
我抿著嘴,沒多說話,現在多開口無益,只能等苗光陽安排。
“鬼婆子,我們出去看看,至少先將那東西敲打敲打,再去李陰陽家貼符。”
苗光陽沉聲繼續道。
鬼婆子慎重地點點頭。
休息了這一會兒,鬼婆子明顯恢復了不少精力,臉色也好看許多。
一行四人從羅陰婆家里頭出去,回村的時候,大家還是一條路,上了村路之后,二叔匆匆地朝著懸河那邊過去。
我則是在鬼婆子的授意之下,朝著朝著村長家那邊走去。
此時天色漆黑幽暗,村路上更是安靜得嚇人。
路旁的院落沒有一丁點的燈光,今晚的月色也顯得很怪異,薄霧在天上籠罩,月光愈發的模糊。
甚至于路面都看不清晰了。
鬼婆子在我左邊兒,他手頭拿著那根纏著白綾的柳條棍子,時不時地晃動一下,就像是提防夜色之中隨時會鉆出來的東西!
苗光陽跟在我右側,手里頭則是握著羅盤。
其實剛才,苗光陽又一次告訴了我,那叫三合盤。
三合盤正在發出簌簌的聲響,就好似在提醒我們什麼似的。
我此刻,已經稍微平穩了一些。
到這份上了,我著急已經沒用,反倒是更容易出紕漏。
又走了片刻鐘,村長家的院子,便進入了視線之中。
灰黑色的磚墻,屋檐上的瓦片幽深得仿佛要滴水。
門前的幾棵柚子樹,仿佛都遭到了陰氣和死氣的侵染,葉片幽綠中透著黑意。
院門上頭掛著兩個慘白的燈籠,此時燈籠里頭還亮著幽幽燭光。
鬼婆子單手往前擋了擋,沒有讓我再走在前頭。
他到了我跟前之后,一邊嘴上點了根卷葉子煙,一手微微彎曲,更是緊握那棍子。
很快,鬼婆子到了院子門口。
他忽然身體一側,整個人飛速地探身進去了一半!
再下一刻,他才穩住身形,另一只手在后面招了招,示意我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