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后跟著。
廖呈抬手推開那扇屋門,門扇開合之際,吱呀的聲響,就像是一個人在咳咳的咳嗽。
屋內更逼仄陰暗,甚至還透著一些幽幽的綠光。
我覺得有一個痛苦掙扎的眼神,正在直勾勾的盯著我們!
下一刻,視線習慣了這陰暗。
讓我眼皮狂跳的是,房間里頭有一口棺材……
這棺材透著漆黑,蓋子卻是在地上,一具枯瘦如柴,甚至是干癟的沒有任何血肉的干尸,直挺挺的立在棺材里頭……
那干尸眼睛瞪得極大,只不過眼珠已經完全枯萎凹陷了下去。
張開的嘴巴格外幽深,像是看到血肉,就想要吞下去一般!
“好重的怨氣……”
我抬起手來,手背上的汗毛完全豎立……
“應該是觀內信徒送來的棺材,還有靈位……龍先生死得很痛苦,這尸身還進了鬼祟……”
廖呈喃喃說道,他走到了棺材旁邊,距離格外近地打量干尸。
我眉頭微皺,說道:“難道不是他怨氣太重詐尸,還有別的鬼祟?!”
廖呈沒有回頭,他伸手到了干尸的嘴巴里,探進去了一根手指,似乎在尋找什麼。
同時他說道:“被偷壽之人,除非心智極為堅韌,否則早在那痛苦之中煙消云散,或者被吸干,極難詐尸。”
“那些惡徒也會有后手,他們不會留下一個死相無比凄慘的厲鬼或者兇尸,去找他們算賬。”
我心頭一駭,一下子就明白了,如果人死了沒魂飛魄散,那偷壽之人,還要斷人魂魄!
我壓抑不住,聲音難聽地說道:“好歹毒的心腸!”
也就在這時,蔣盤忽而也走上前去,他盯著的,是那干尸的胳膊。
我往里走幾步,也順著看了過去。
頓時,我背上都冒出來了不少虛汗。
第609章 做餌
干尸小臂下方的手腕上,有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幾乎快要把手腕割斷……
我想到之前蔣盤和廖呈形容的放血,更覺得手腕一陣陣發涼。
“這麼大的傷口,龍先生的年紀太大,還有他本身二五精氣不足了,所以那人將他徹底吸干。”
蔣盤低聲喃喃,他眉頭緊皺,語氣中更透著冰冷。
“他的確很缺壽命,才會這樣不擇手段,連龍先生這樣花甲之年的先生都不放過……”
廖呈點了點頭,手指從干尸口中取出來,他同時說道:“的確吸干了,每一顆牙都脫落,那人應該還有別的麻煩,否則,他害了不少人,壽命應該會夠用了才對。”
兩人直接將干尸從棺材里頭抬了出來,又開始仔細檢查。
我沉凝片刻,說讓他們檢查這里,我去其他房間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線索。
蔣盤點頭,我則是轉身出了屋外,徑直走向了別的房間。
在對門的另一個屋內,我瞧見地上有一團深色的印記,黑紅黑紅,像是浸透了一樣。
旁邊還有一個碎裂了的陶瓷碗……
碗里頭還有殘留的一些土塊,都是浸泡過鮮血的。
我蹲身下去,將碗撿了起來,結果卻發現有的碎片找不到了。
碗身上還有一些殘余的符印,卻因為不完整,沒什麼作用。
那人,就是在此處偷壽麼?
我想不到那個場景,但是站在這里,我就覺得渾身都是雞皮疙瘩,脊梁骨也竄起冷汗來。
仔細在屋內尋找了一圈,并沒有發現別的什麼線索,我又去了其他房間。
同樣一無所獲。
等我回到小殿內,蔣盤和廖呈都已經走出來了。
桌上放著一塊殘余的衣角,顯然,這就是他們找到的。
我則是放下來了那只碎碗。
廖呈立即將碗托在掌心中,他眼中多出幾分精芒。
“碎碗,沒有殘片了?”廖呈瞇著眼睛,盯著碗上的符文。
我點點頭,道:“全部找過一遍,什麼都沒剩下。”
“應該是偷壽之后,碗破了,關鍵的殘片被毀掉。”廖呈喃喃說道。
蔣盤沉凝片刻后說道:“現在用的是陶瓷碗,應該遠不如銅碗,難道說,他的銅碗當初在老師那里毀掉,他沒有新碗?”
“不太像,已經近五年過去,毀掉也可以再做,倒是我認為,他是忽然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于又損毀一次?只能用陶碗?”
廖呈微瞇著眼睛,忽而又說道:“若是碎片夠多,倒也能……”
他話還沒說完,蔣盤的眉頭已然緊皺,道:“廖兄,我們有約在先。”
廖呈眼中露出無奈之色,他苦笑的將陶瓷碗放下,蔣盤將其拿起之后,他朝著院中一拋。
啪的一聲碎響,殘碗落地,直接成了無數殘渣。
“他應該還會害人,我去城內找人打探一下,周邊的情況,順道再找一些人回來,讓龍先生入土。”
“至少,不要再讓一些污穢之物,擾了他尸身。”
蔣盤說著,就朝著觀外走去。
小殿內就只剩下我和廖呈兩人。
廖呈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我坐下。
我坐下后,思索片刻道:“或許,若是沒有人被害,也可以看看這周遭是否還有什麼先生,道士,年紀越輕越好。”
廖呈點點頭,說:“的確也是個辦法,不過,這就是要賭了,若是我們去的地方,他不來,恐怕就再抓不到人。”
我皺眉低頭,廖呈所說的沒錯。
可無論是我們去追,還是等,都格外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