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不及多想,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更來不及再叫上蔣盤了,匆匆起身,朝著演武場外追去……
我本猜測另一人可能是賈功名,不過暗處還有那麼多道士守著,不可能是賈功名。
他們沒有阻攔或者出現,那兩人,其中一個是廖呈,另一人必定是觀內的人……
追上去的過程中,我思緒極快。
剛到觀口,忽而,旁邊傳來一個落地聲。
我警惕扭頭看去,從房檐落到我身旁的,是一個道士。
很快我就記起來,這道士叫做周煒,我們白天剛到道觀,靳陽就是吩咐他和另一個叫做唐縱的道士去集結更多人手。
“先……先生?”周煒猶疑了一下,才說道:“剛才我已經想去喊你們了,靳陽大師兄進了你們休息的地方,他和那個守夜的道長,捧著白天那只骨碗,上山了……”
“我不曉得這是你們的計劃,還是……”
我面色陡然一變。
一下子我就曉得,我們還有忽略了的地方!
靳陽被壽碗吸走太多血,顯然出了問題,廖呈也是如此……
所以他們才會偷碗離開……
這肯定不是去對付賈功名的!
“叫我李陰陽即可,你看到他們走什麼方向了吧?帶路!”我沉聲開口,立即下了令。
周煒立即做了個請的動作,朝著右邊的山路上走去……
這六陽道觀,是在一座矮山腳下,右側剛好是進山路。
血月亮透著壓抑陰森,我們追上山路之后,一點兒不敢停歇。
很快,我們就追到了山腰。
耳邊能聽到輕微的響動,我和周煒都是朝著響動的地方追去。
不多久,我們就穿過一片密林,再前方,則是一片空地。
空地上跪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廖呈,另一個是靳陽!
而在他們身前,赫然是賈功名……
只不過此時的賈功名,模樣比白天有了極大幅度的變化!
第615章 斗偷壽
他更蒼老了,印堂有缺口,本來順長的眉毛,也是要斷開……
尤其是人中的位置,竟然都在發黑。
賈功名白天都沒有短壽相,他這會兒竟然要死了?!
不……他不會死……
我心頭更惡寒地看著廖呈和靳陽。
因為靳陽面前,還有一堆黑漆漆的黏土,他正將黏土捧起來,放進兩人中間的骨碗里。
賈功名微微舔著嘴巴,他眼中明顯都是渴望。
“本來,我只要那老道士一個人的,你們其它道士的命都太差了,可又來了那麼多陰陽先生,陰陽先生啊……”
“把他們幾個陰陽先生的壽吃了,我就能對付他了。”
“小道士,就從你開始吧。”
賈功名的聲音,貪婪得讓人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靳陽完全沒有神志一般,他呆呆地看著那骨碗,很快,黏土就將整個碗裝滿。
更詭異的是,那骨碗就像是會滲血一樣,黏土變得更濕潤,在月光之下,泛著瑩瑩的血光。
血月本就發紅,配著本身的血色,顯得那黏土都成了黑紅色。
我忽然想到,這些血,就是白天靳陽和廖呈流出去的血嗎?
賈功名已經完全掩飾不住貪婪了,他往前挪了兩步,似有催促一般,眼神都變得狠厲許多。
靳陽從兜里頭摸出來一把匕首,竟是要朝著手腕割去!
我心知不能再看下去了!
這差不多就是偷壽的最后一步了?!
要是靳陽割腕,恐怕就必死無疑!
我的手,迅速摸到腰間的通竅分金尺。
與此同時,我身邊的周煒早已按捺不住。
他猛地從灌木叢中竄出!
“誰?!”賈功名驚疑不定地抬頭看來。
“師兄!快醒醒!”周煒驚聲大吼,他掠過靳陽身體,一把抓住了靳陽脖子,往后一拉!
下一刻,他毫不猶豫地一踹地上的骨碗!
這一切發生在轉瞬之間。
賈功名大驚失色,他眼中殺機兇橫,怨毒道:“好大的狗膽,竟然敢踹我的骨壽碗。今天,還要多吃一個道士!”
語罷的瞬間,賈功名從腰間一掏,竟是摸出來兩把短刃!
不,那不是簡單的短刃,分別是兩個彎月似的兵刃拼湊成一把刃,人手則是握在中間。
血月映射,短刃上泛著血光。
白天打斗,賈功名都沒掏出來兵器!
我頓時就明白了,那時候,賈功名就已經想好怎麼逃走了?
這骨壽碗,同樣也是他的后手準備?!
應該是被骨壽碗破了皮肉,吸走過血的人,都會有所變化?!
周煒猛地踏步,三兩下就逼近了賈功名。
他已然拔出腰間一柄長劍,直穿賈功名的脖頸!
這一下手,便是必殺的殺招!
賈功名的身體忽而朝著后方仰倒下去,赫然是鐵板橋的招式,躲閃一劍。
緊跟著,他雙手束于身前,又猛地往上舉起。
他短刃竟是要將周煒剖腹一般!
周煒反應自然不慢,長劍收回,又朝著賈功名一斬。
鏗鏘一聲,賈功名的短刃和長劍交錯在一起。
他們兩人纏在一起的瞬間。
我也從灌木叢中竄了出去!
我是刻意慢了周煒半拍,就是為了尋找機會破綻!
賈功名正好一條腿抬起,要踹中周煒下身。
周煒也抬腿去擋!
我的出現,明顯讓賈功名更是面色大變。
他悶哼一聲,力道更大,周煒的那柄長劍,竟然咔嚓地斷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