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道士也逐漸散開,隱匿在了黑夜中。
此時,蔣盤才看過賈功名后,皺眉道:“靳陽道長被偷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此事說來話長。”廖呈先開了口。大致說的就是他和靳陽中了骨壽碗的招,半夜沒有神志的上山去找了賈功名,幸而被我和周煒發現……
廖呈語罷后,我補充了幾句他沒說到的地方。
蔣盤的臉色卻很沉,他皺眉道:“所以廖兄,你給了靳陽道長的壽土給賈功名,讓他偷了壽,陰陽,你眼看著,卻沒有阻攔?”蔣盤這話,一時讓我凝噎。
顯然,蔣盤的語氣是責怪。
可廖呈給的理由,讓我無法阻攔。
這話,我卻不好當著蔣盤的面說出來。
廖呈沉聲回答:“蔣兄,我有把控,況且,賈功名的確不能死。”
蔣盤搖了搖頭,卻安靜下來。
過了許久,他才道:“廖兄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偷壽之歹毒,你不應該用靳陽的人命去犯險,我們可以想更多別的辦法。”
“還有陰陽你……”蔣盤忽然伸手道:“我用一下你的通竅分金尺。”
我開始沒明白蔣盤的意思,順手取出來了通竅分金尺交給他。
蔣盤握緊了尺子。
他卻陡然轉身,速度極快地朝著木桌上一砸!
骨壽碗先前被廖呈放在桌上。
咔嚓一聲,就被砸成了無數碎片!
廖呈面色大驚,踏前一步,抓住了蔣盤的手腕,低吼道:“蔣兄!你干什麼!”顯然,他沒有阻攔成功……
骨壽碗已經毀了……
這一幕看得我也心驚無比。
只不過骨壽碗碎了之后,我覺得好像大殿之中都升溫了不少。
蔣盤沒有掙脫手臂,他閉了閉眼,平靜說道:“或許出道的道士為了更多命,會放棄少命。
但先生不同。既然管了,就不能用人命去換取條件!管不了,是學藝不精,自己來承擔業債,而不是其余人來承擔。”
“廖兄,你有執念,想要看偷壽到底如何,陰陽,你也偏執,會覺得這對我有好處,實際上你們都在錯。”
蔣盤這一番話,讓我一怔。
若是尋常人這麼聽,可能會覺得蔣盤偏執愚鈍。
可下細一想,往來地相堪輿歷代先生的游記中,大多記載的是悲天憫人,四處行善勘風水。
先生行大義,也不會忽略小義……
天元地相同名,做法相近,況且蔣盤還是師尊的兒子。
他的性格,更多繼承的還是師尊。
如果不是這樣的行事風格,恐怕他們也得不到那麼多百姓的稱贊和愛戴?
再反觀之前,柳化煙和柳天牛,也的確有除掉我的舉動……
我思索之余,廖呈卻松開蔣盤的小臂。
他皺眉道:“蔣兄,太過仁厚,不一定能將所有事情兜住,若是賈功名死了,我們要找那賈生,還不知道要廢多少周折。”
“況且,我確定了靳陽不會死。”
“若是我們通過骨壽碗上的符文,破解出來偷壽的弱點,甚至是抵消之法,它們就不復存在了!”
廖呈這一番話,說得也極為認真。
蔣盤當即搖了搖頭,又道:“古往今來,王侯將相求長生,又有哪個人不確保,不受誘惑?”
“若是我們拿了偷壽之法,經不住誘惑,恐怕蒼生危矣。”蔣盤這番話,更為果斷。
我怕廖呈和蔣盤起矛盾,立即就走至兩人中間。
“骨壽碗已經毀了,蔣兄,廖兄,多說無益……”
“更重要的,還是要從賈功名口中得到賈生的更多信息。”
我稍作停頓,又繼續道:“他還是殺死郭先生的兇手,比賈功名更厲害。”
蔣盤沉默,不開口發聲。
我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開口:“蔣兄,我們要做好準備,對付……”我剛說到這里,面色陡然一變。
因為我險些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師尊給蔣盤那一卦。
九二爻所說,損傷他人,對自己有災,對敵方有利,君子需守住本心,不傷人。
賈生,就是蔣盤的敵方了。
我立即就轉了話鋒,說道:“蔣兄,賈生的事情,你不能插手,我和廖兄會對付他。”
蔣盤眉頭一皺。
我則是微瞇著眼睛,沒有再多說了。
因為我覺得,蔣盤只要多做思索,肯定想得通,或者我之后再私下和他解釋。
反倒是廖呈,他眼中頓時滿意不少。
“陰陽兄說的很有道理,蔣兄,在我們沒有絕對的能力之前,兼顧所有人的命是矛盾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此事,交給我和陰陽兄來辦,最后怎麼處置偷壽之法,我們再做商議。”
廖呈的話語,格外的篤定。
第618章 誘餌
很顯然,廖呈認為,在這件事情上,我站在他這邊。
我又刻意地雙手抱拳,先和蔣盤行了一禮,視作歉意。
曾經我從未這麼見外,現在只是要讓蔣盤看出來我反常而已。
蔣盤沉默了,不再多言。
再扭頭看向廖呈,我沉聲說道:“廖兄,我相信蔣兄分得清輕重,但我們時間不多,得盡快問出來了。”
話雖這樣說,但我心底對廖呈,也警惕了很多
幾天下來,廖呈對偷壽之法的渴望幾乎沒掩飾。
蔣盤卦象之中,還有一部分內容,是三人起了間隙……
我怕這一爻應驗在我們身上。
此外,偷壽之法肯定是不能外傳的,最后得到之后,我快速將其毀掉,這樣也能避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