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我早已經做好了決定。
我此后找到的下一任傳人,必定是要宅心仁厚之人,要將我師尊蔣一泓的理念貫徹下去。我思緒之間,廖呈帶著我一直往前走。
臨到街道轉角,我又回頭看了一眼。
卻發現這個位置,已經看不見李倉家的房子。
心頭唏噓,我閉眼,盡力將這一切全部拋卻腦后。
廖呈也叮囑了我一句,千萬不能再和任何人提及。
我點頭答應了。
等我們回到了住處大院后,已經到了后半夜。
廖呈進房間休息,我去了蔣盤屋門的門縫瞟了一眼。
朱劊還在屋內守著蔣盤,看樣子,蔣盤睡得很死。
最后我也回到房間睡下。
這一覺,我卻卸下來了心頭絕大部分的重擔,整個人都松緩下來了。
沉沉的睡去,我甚至還夢到自己回了地相廬,和遁空,何雉,其樂融融的生活在一起。
次日醒來,我出了房間就見到蔣盤,他正捧著一杯茶,在院內曬太陽。
我過去之后,蔣盤面露苦笑,說他昨天不勝酒力,倒是讓我們見笑。
我同樣笑了笑,和蔣盤聊了幾句,大致就是說喝多了酒也會誤事,偶爾高興,淺飲幾杯還是無礙。
蔣盤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唏噓道:“此言倒是不錯,看來廖兄高興,也沒少喝,現在還沒起床。”
我掃了一眼院內,才發現朱劊不在。
我順口問了蔣盤,朱劊是不是去休息了。
蔣盤才搖頭,說昨夜朱劊都在照料他。
他醒來的時候,朱劊說查到了一些事情的眉目,先去繼續辦事了。
蔣盤這話,讓我手微微握緊成拳,喃喃了兩個字,黃七。
“黃七?”蔣盤眉頭一皺,道:“就是之前跟著你的那個黃七?”他讓我仔細說清楚一些。
此前,我只是和朱劊單獨交代了,讓他去打探黃七的消息。
我并沒有將這件事情和蔣盤,廖呈說過。
如今遁空的事情辦完了,一個月時間的壓迫,已經松懈。
雖然我著急想要回到唐鎮,但是我不可能對黃七置之不理了。
這是命數,或許這一次和黃七擦肩而過。
偌大天下,以后都不會再有遇到的可能。
恰逢此時,廖呈剛好從房間走出來。
我和廖呈打了個招呼,說有事情要講,廖呈便到了近前一起聽。
蔣盤是知道黃七的,黃七跟著我去過紅河。
廖呈不知曉,我簡單說了一些黃七的品性,他的忠心,以及被馬寬抓走的事兒。
語罷,我面色極為唏噓。
蔣盤眉頭緊鎖,才說道:“他忠心耿耿,為你奔波賣命,此間數年,陰陽,此事你定要給他一個交代的。”我輕嘆一聲,點點頭。
廖呈則是微瞇著眼睛說道:“趕尸匠,倒是下九流中比較特殊的人,更夫驚魂,紙扎匠控尸皮,照理說,趕尸匠是最強橫的。”
“那天周精義找來的趕尸匠,實則本事沒有發揮完全,就已經比其余人強。”
廖呈的話,讓我來了興趣。
其實,我本以為這已經是件小事,只要我能找到黃七,馬寬肯定手到擒來。
可廖呈慎重,我就不能小覷了。
廖呈這才說道:“趕尸匠的本事是控尸,完整的兇尸,若是攝青煞,是否讓先生都難以對付?”
這一句話,廖呈便讓我凝噎!
他說的沒錯……
甚至我想的,不只是攝青煞。
若是那四金砂陷的羽化惡尸呢?!
不過,趕尸匠能控那樣的兇尸嗎?!
正當我思索的時候,廖呈又說了句:“早些年,我師尊那一輩,兩位先生除掉過一批趕尸匠,他們和走入邪路的陰術先生,還有陽算先生同流合污,鉆研出來一些特殊的術法,讓先生控尸,養尸,鬧出來不少禍患,弄得民不聊生。”
“那些人太兇悍了,雙先生,都沒有能將他們斬草除根,就是因為其中一個陰術先生和趕尸匠,合力驅使了一頭攝青煞。”
廖呈這番話,讓蔣盤也點了點頭,他道:“的確如此,可不光是下九流也好,還是陰陽術也罷,一旦誤入歧途,都是對普通百姓的絕大傷害。”我面色再變。
因為我想起來了一個人。
一個讓我恨入骨髓,甚至堪比恨周精義和竇家的人!
吳顯長!
他為了我娘的青尸身,甚至將我爹……
“陰陽,你的臉色為何……”蔣盤皺眉問詢。
我閉了閉眼,低聲說道:“無礙,或許我也遇過這樣的人,還有一些仇恨未了,波動了心境。”
廖呈眼中詫異,他立即問我,那人叫什麼名字,他看看,他有沒有聽過。
這些年零正二神的陰陽先生,都想要將這些災禍斬草除根!
若是有線索,他就能一起幫忙解決!
我心頭微跳,馬上就和廖呈說了吳顯長。
廖呈便低頭深思了。
第674章 我現在很想殺人
半晌后,廖呈才說道:“吳顯長確實沒聽說過,不過,當年逃走的那一脈人的確姓吳,此事我需好好衡量了。”
“沒想到陰陽兄還和他們有仇怨,命數使然,我們兄弟二人遇到,定能相輔相成!”
廖呈慎重無比地開口道。
我點點頭。
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我對于廖呈改觀了更多。
至少從所有事情上的接觸來判斷,廖呈想要探尋的,只是零堂先生一脈的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