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棺材匠有一門古怪的術法,借用鬼木打造棺材,裝兇尸入內,擺出棺材陣。”
“一般這種法子,都用在一些不愿意見人的棺材匠家外。”
“難道這里,擺了鬼木棺材陣?”
我目光如炬,立即看向樊夅,語速極快地問道:“這陣法有什麼特殊之處?”
樊夅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回答道:“放大尸體的怨氣,擴散出來尸毒,讓人不知不覺的撞祟,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染上尸毒,暴斃而亡……”
他停頓片刻,又說道:“我之所以曉得,是因為多年前,我們更夫一脈和棺材匠有過沖突。大多更夫的秉性兇狠,有相當一部分人,睚眥必報。”
“棺材匠一脈的人,又脾氣怪異,自恃高人一等。”
“當年那場沖突,我記不清緣由,總歸更夫這邊集結了數十人,要滅了那棺材匠滿門,他就擺了一個鬼木棺材陣,結果更夫這邊死傷過半,都沒能進他家門。”
“當年我沒參與這件事情,只是聽說,那些死傷的更夫,尸體全都潰爛了,化煞都沒辦法,甚至還不能用來做人點燭。”
聽到人點燭這三個字,我頓覺不寒而栗。
樊夅停頓了一下,又看向蔣盤,道:“蔣先生說的是,盡量不能碰到那些棺材。只不過,這盡量一說,恐怕不太好使,我走在前邊兒領路,夜里頭,更夫對陰氣和兇氣的感應更靈敏。”
樊夅的語氣中透著認真和篤定。
蔣盤臉上露出幾分笑容,他才告訴樊夅,無需擔心。
他剛才已經做好了準備,用“盡量”兩字,只是不想將話說得太滿。
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是碰不到兇尸的,他能走出一條安全的路。
樊夅怔住了一下。
我立即就明白,這是和蔣盤剛才撒出去的銅錢有關?
不再耽誤,我們一行人立即上了路。
蔣盤走在最前頭進了樹林,后方的人,兩人一排,列成了一條隊伍。
我緊跟在蔣盤和紙人許身后,唐仃在我旁側。
樊夅被安排在了最后邊斷后。
他稍微了解棺材匠,身手也更好,會減少我們的破綻。
樹林子里頭格外陰暗,空氣中的冷意很粘稠。
兇氣,死氣凝結成的氣息太過濃郁,會讓人呼吸困難。
這里的路很窄。
換句話說,其實沒有路。
就是走在草皮上,蔣盤踏出來的前路。
他手中一直持著楊公盤,好似在跟隨楊公盤的方位走。
我在后邊兒,注意到了楊公盤指針走向,又對比了我手中定羅盤。
我才發現,楊公盤指針轉動的方向,和定羅盤不一樣?
現在定羅盤只有轉針了,楊公盤卻有別的變化,我暫時看不明白。
四金砂陷就在這地方的中央,倒是不用和蔣盤說位置。
我們一直往前走。
我估計,至少走了一半的距離了,蔣盤忽然停頓下來。
他抬起另外一只手,盯著手背。
我也覺得怪異,剛才本來還好端端的,但現在,怎麼身上毛毛的……
心悸的感覺,又變強烈了不少。
“我扔出去的銅錢,位置亂了……”蔣盤的語氣,變得難聽了很多:“有人,動了這里的陣法。”
就在這時,紙人許忽然低聲說了句:“誰?!”他陡然邁步,朝著前方疾走而去!
“許叔,小心!”我凝重的喊了他一聲。
眾多先生的眼神都變得格外警惕。
他們手中也都拿出來了家伙事兒。
蔣盤沉聲開口道:“看來,是那魯肅不想我們好端端的過去,本來可能井水不犯河水,現在就屬于,非要和我們碰一碰了。”
說著,蔣盤邁步往前走去。
我其實也疑惑,魯肅怎麼動了棺材,前面能怎麼樣?
一直走出去,差不多三四十米。
我臉色變了。
紙人許停在路前頭。
而在紙人許的更前方,路上居然豎著兩具尸體……
從上方樹影的縫隙中,透出來了一些月光,照射在那些尸體上。
兩具尸體都生滿了瘡斑。
這并不是尋常意義上的腐爛,那些瘡斑像是洞一樣,還有液體在往外流。
蔣盤停了下來,前方的路面上,都滿是這樣的尸液……
“別過去,都有尸毒……”蔣盤語氣中透著驚疑。
第761章 紙扎,更夫,棺材匠
我和蔣盤,紙人許,唐仃,都是走過管仙桃墓穴棧道的人。
尸頭菇是天下奇毒,可它們畢竟掩藏在藤蔓之中。
并且即便是看見了,表面上那也只是人畜無害的菌菇,所以就連紙人許那麼一個警惕十足的人,都會直接伸手摸上去。
尸頭菇的毒,絕對比眼前的尸毒劇烈,可在視覺上,至少在中毒以前,現在的尸毒,更讓人膽寒!
我謹慎地看向紙人許,他身上穿著青尸紙扎的尸皮,這樣的毒素,自然傷不到他。
后方的陰術和陽算先生,都各自拿出來家伙事兒,警惕地看著四周。
“許叔,你先回來。”
蔣盤低聲喊了一句。
紙人許沒有立即動,他忽而揚起那條獨臂,手一甩。
只聽嗖的一聲輕響,那兩具尸體的頭顱,都拋飛而起。
“別毀尸!尸毒會散的更多!”蔣盤驚疑之下,又喊了一句,只不過這顯然已經遲了。
那兩顆頭顱落下,尸體的頸部又流出來大量的污血,地面的污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