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它們都已經魂飛魄散,但死者為大,所有村民都是無辜之人。
最后,又將竇開陽的尸身葬入了李家大宅。
這地方已經被竇家改成了兇墳之所,竇開陽葬在這里,他們就自食惡果。
我并非下手狠厲,而是竇家自仆人起,都是殺人不眨眼之輩。
那些逃走的竇家人沒有死在這里,必定去其他地方為惡。
像是他們,哪兒有什麼資格,擁有那麼多財富?地位?
以竇開陽入兇墳,風水破竇家命數,讓其破敗,才是竇家的報應!
至于那先生的尸身,就交給了董豐。
董豐的仇人不只是竇開陽一個,那先生也有一筆。
我自不知道董豐是怎麼對待那尸身的。
總歸,從紅松村離開的時候,一切事物都已經處理的干干凈凈。
楊青山在下游的林子里喚來了他那匹馬,這一次,就是我們兩人用一匹馬,才回到九河縣。
我去了一趟霍家,但我沒見到任何霍家人。
留了一封書信,告訴他們現在已經安全,又和黃七交代了幾句話,我還留下來了幾張符,都是留給黃七的。
憑借霍家和黃七的聰明,他們應該一段時間,就會回來查探一次。
到時候看見我的書信,也就不需要躲躲藏藏了。
再之后,我們就離開了九河縣,朝著紅河方向趕回。
只是,這一路上我們沒辦法多快了。
我的那匹大馬喪命在許昌林之手,不能一直騎楊青山的,而且我和他身上都有傷勢。
因此,只能買了一輛馬車,讓楊青山那匹馬拉車,我們交替趕車修養。
總歸紅河是安全的,何雉,遁空,柳正道都在學相應的術法,我們也不用太趕時間。
一晃眼,路上就過了七天。
距離黔西南之地已經不遠。
第七天的夜晚,馬車路過了一個驛站。
我們停下來,要讓馬兒休息,也要補充一些干糧和飲水。
楊青山在馬車上等我,我進驛站內叫里頭的小廝出來。
其實,楊青山這馬的靈性,并不需要人看守。
只是往來這樣的地方,楊青山不愿意多進,似是嫌吵鬧。
我一人往里走。
驛站不小,外頭有很多馬廄,幾乎都沒空著。
還有很多同為趕路之人,正在喂馬。
最里頭才是一棟木樓。
我進了一樓堂內,此處燈火通明,有十幾張桌子,都坐滿了人。
大多人都風塵仆仆,桌上放著酒肉一類的吃食,還有小廝在堂內招呼。
下意識的,我便掃過了堂內一眼。
這是本能。
這麼多年在外奔走,到一個地方,打量一個地方的環境,已經是必備的警覺。
趕路之人,大多是生意人,有一部分低著頭,小聲私語。
這一類人所做的事情,要麼需要小心謹慎,要麼就是見不得光。
在堂內一個角落,還有一群人略特殊。
幾個男人穿著模樣尚可,他們桌旁卻跟著不少女人。
粗略一看,女人大抵都十幾歲到二十歲之間。
她們看似正常,但眼中都隱隱有惶恐。
其他那幾個男人,則是紅光滿面,明顯更多是按捺不住的興奮。
我皺了皺眉。
這一群人,問題最大。
“客人是打尖兒,還是要過夜?”略諂媚的聲音傳入耳中。
我回過視線,身前多了個肩頭搭著白布的小廝。
“買一些干糧,飲水,再來一個人,幫我們的馬車清理清理,喂馬兒糧草……”
我半垂著眼說完這些,摸出來了幾個大錢兒。
小廝連連點頭。
我轉身就要往外走去。
于我來說,這種路途上的事兒,多一件不如少一件。
有問題的人很多,我管不完所有的。
“還需要一個人,換一下馬蹄鐵。”楊青山的聲音從后而來。
我剛好和楊青山對視,點了點頭。
我又回頭看小廝,不等我囑托,他就笑呵呵的說:“馬上就來!兩位稍等片刻!”
小廝這樣說了,我也就沒立刻走了,同楊青山一起站在大堂門口。
有很多人都開始打量我們。
其實我還好,唐裝已經發舊,沒多大特殊。
但楊青山一身淡青道袍,發髻梳得高聳。
再加上他用了押鎮神咒損耗了陽壽,像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就更透著一股青松如劍的氣息。
很難不引起人的注意。
也就在這時,楊青山忽然往前邁步走去。
整個大堂,忽然安靜了不少。
第952章 我叫那瑾兒
楊青山這方向,他是朝著剛才我覺得有問題的那張桌子走去。
現在想拉住楊青山已經遲了。
他動作看似平緩,可實際上卻很快!
一兩個呼吸,他已經走了過半的距離。
堂內趕路的人,大多眼力極好,發現了苗頭不對。
幾乎一大半的人,都注意著楊青山和那張他走向的桌子。
我皺眉,也快步跟上了楊青山。
那桌上的幾個男人起身,神色略有匆忙,直接推搡了一個女人,示意她們往后走。
他們旁側就是一個后門,顯然那后邊兒就是驛站休息的地方。
那幾個女人起身,才腳步蹣跚趔趄的往后走去。
“慢著。”
楊青山忽然說了一句話。
他聲音很清冷,雖然不是洪鐘那般,但卻很有力度的穿透了整個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