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頭緊鎖了一下,并沒有立即解釋,而又道:“六五爻為,六五。鼎黃耳金鉉,利貞。最后一爻為上九,鼎玉鉉,大吉,無不利。”
至此,我稍微松緩了一些,將三爻同時解釋。
柳正道在轉危為安之后,又會碰到一次兇患。
而這一次兇患,并不是他做錯事,而是他的能力在面對眼前之事,還不足夠改變現狀,以至于結果狼藉。
但他會很快破后而立,并且迅速圓滿自身!
若是做一個對比,他曾經是一個銅鼎,那在那次事情之后,他就會火煉成金,又有玉石掛耳,從此剛柔并濟!
我解釋完了,柳正道才點點頭,他又道:“剛柔并濟,柳家道術為鋼,徐符符術為柔?這是說,道術和符術,還有更好的結合方式?百尺竿頭,不只是一步?而是一條大道?!”
柳正道這話,前面是疑惑問詢,到了后半段,他眼中便盡是渴求和興奮。
從他身上,更從未有過如此的興奮!
“這……我不知曉,卦在人身,實際還需感受。”我解釋。
柳正道平息了一下,他點點頭,又道:“我還未曾娶妻,卦象卻說,我一妻無子,妾生子。此事,還是頗為麻煩。”
“我爹說過,女人,很麻煩。”
我怔了一下,笑了笑道:“這話,大長老應該也和柳三元說過。”
“你為何知曉?”柳正道眼中疑惑,且又極為認真。
第1047章 各有千秋
“楊青山。”我輕聲回答。
柳正道若有所思,再露出的便是恍然之色了。
其實,我此時心里好奇,為什麼柳天牛會將這件“事情”,當做傳承的教條一樣說了下去。
轉念一想,恐怕這和他的經歷脫不開干系。
至于他具體都經歷了什麼,便不得而知了。
屋內的氛圍開始安靜下來。
我收起了金算盤,裝回長木匣中,又將其掛回了肩頭。
柳正道無其它多問,將我送出門外。
我回到房間時,何雉斜靠在床頭,她還在翻閱宅經。
燈光映射下,她氣色又好了幾分。
這讓我心頭更定。
“莫看了,今后有的是時間。”何雉收起宅經,將其交還于我。
躺在床上,何雉枕在我肩頭。
不多會兒,她就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很快也進了睡夢中。
此后,我們在袁氏陰陽宅呆了三天時間。
當然,這三天并不是全在陰陽宅內。
白天,我帶著何雉和遁空去城內游玩,聽曲兒逛街。
夜里頭會回到陰陽宅休息。
等到第三天夜晚的時候,我和辛甲子道別,囑托他,等袁先生出關之時,和他說明,我還是得回到馮村授徒。
辛甲子倒也沒留客,只是恭敬的和我行禮,告訴我,若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盡管派人來通知。
等我們回到馮村何家,赤獒直接就撲到了遁空的臉上,瘋狂去舔遁空。
老黃抬了抬眼皮,和我哞了一聲,似是打了招呼。
我同何雉休息了一夜。
次日,我便準備去看看張九卦和羅忠良。
結果我到了村中的時候,依舊是那棵老樹,張九卦依舊是那身裝束,一大片的半大孩子排著隊,張爾在一旁維持秩序。
那些孩子都在等著上前,讓張九卦摸骨……
周邊還有不少其余村民也在張望,同時交頭接耳的說話。
我啞然失笑,張九卦太過聰慧,這樣一來,他的陽算摸骨,必定會進步飛速。
這讓我動了兩分惻隱之心。
不過,我還是將其壓了下去。
沒有去打斷張九卦,我徑直去了后山。
羅忠良并沒有在破廟中。
廟內只有幾個年紀不大的孩童。
我本以為他們去城里討生活,結果那幾個孩童卻跑到我身邊,告訴我,羅忠良在修廟。
我頓了頓,便點點頭,朝著山下走去。
等到了近山腳的位置時,果然,我看見了一群難民,他們正在挑磚和泥,有的人則在挖地。
羅忠良在旁側,他手中拖著定羅盤,認真無比的看著指針,同時伸手指點。
我也沒有上前打斷,而是站在樹下隱蔽處,靜靜的看著。
內心隱隱升起另一種情緒。
這情緒,叫欣慰。
兩個徒弟,雖說如今面對的環境不同,但是他們各有千秋,并且陰術陽算都在飛速進步。
而我如今年歲并不大,或許,再過十七八年,再覓一個合適傳承陰陽術的孩子,等他成人之后,我便同師尊年紀相仿。
那時候,再逐步傳授陰陽術。
或許,這也是冥冥中的命數和歸途?
淡淡的疲憊升起,這情緒,是為平靜所促使。
時間一點點過去。
一晃眼,我就等到了中午。
羅忠良和那些難民總算停了下來。
開始席地而坐,吃干糧喝水。
我這才從樹下走出,朝著羅忠良走去。
等我到了近處,羅忠良才抬起頭來,他眼中極為驚喜。
三兩步,羅忠良便跑到了我身前,他擦了擦臉上的塵土,立即和我行禮。
“師尊!”
我笑了笑,拍拍他的肩頭。
“很好,沉穩,且不忘初心,為師很滿意。”
羅忠良臉色很興奮,對于我的夸贊,他顯然很激動。
再接著,羅忠良又指了指剛才他們施工的地方,道:“師尊,你看,我選址的新廟。”
“不,這不是廟了,就是一個大宅,讓大家都能安居住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