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野有些氣憤地道:【大天元的工資明明已經夠高了,大家一起工作這麼久,怎麼就……】
康遙根本不在意這些,只問:【證據留好了嗎?】
韓野:【都留著呢。】
康遙:【那先放著。】
韓野應道:【好。】
發送完,韓野還有些心有余悸:【深海的手是真夠黑的。】
其實手夠黑的不是深海,而是一手把深海扶起來的俞炎。
平時眾人總會用深海來背鍋,但歸根到底深海當家做主的人從來就只有俞炎一個。
而俞炎這個人,眼光不差,心思也深,可自己并沒有創造的能力,只擅長搶奪,即使不在游戲業,去做什麼都難逃同樣的套路。
本性如此,到哪兒都一樣。
康遙不討厭本性壞的人,只能算是見面犯沖,不過俞炎在老本行舞到他眼皮子底下,還是順理成章地給康遙找了點有意思的事情做。
康遙又交代了幾句,韓野一一應下。
對話結束以后,隔壁發出的噪音依然沒停,還有著越演越烈的架勢。
若是正常情況,一聲大響之后,對面早該因為怕擾民而停下來,可現實偏偏反著來,就差把“故意的”幾個字用著大喇叭喊出來。
康遙覺得實在好笑,故意當作沒聽到,直到隔壁的動靜從小到大又從大到小,眼見著就要偃旗息鼓,他才換了睡袍,走到門口開了門。
門外,一直在等康遙卻遲遲等不到的徐曜正在門口僵硬地站著,冷不丁見了康遙,他的神情微頓,立刻做出了自然中帶著刻意,刻意之中又有點自然的姿態,道:“吵到你了?”
說話間,幫忙搬運家具的工人幫他擺好了最后一個沙發。
徐曜給工人讓了路,待工人離去后,才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對康遙道:“我搬過來了。”
康遙似笑非笑,看著明明已經來了好幾天的徐曜在他面前表演,并不說話。
徐曜被康遙的神情看得不自在,卻也沒有露怯,只繃著臉,故作正經道:“你有意見嗎?”
康遙道:“沒有呢。”
放下這句,康遙關上了門。
徐曜在門口頓了頓,也關門回了房間。
他看著很是淡定,可門合上的剎那,徐曜的臉色瞬間變化,他額頭頂著門,滿腦子都在回憶剛才的表現自不自然。
…………
應該、應該還挺自然的吧?
想了又想,經歷了心情大起大落的徐曜尤其疲憊。
疲憊之余,他的緊張依然無法完全消解,可不管怎麼說,他的話已經放下了,現在也已經當著康遙的面搬過來了。
好與不好,明天都可以從頭開始……
徐曜已經做了決定,他的行動力并不差,為了保證狀態,當晚早早就睡了。不想躺下以后,眼睛閉上了,腦子里卻不受控制地開始放電影一般重復過去的片段。
——他對著康遙提包養,用幾千萬的房子和出道資格引誘康遙。
——他給康遙五百萬的零花錢,還覺得美美噠。
——他帶著康遙去參觀大天元公司,還覺得同樣十八歲,康遙和別人的差距大到離譜。
——他覺得康遙不努力,說自己和康遙在一起是潛規則。
人就是這樣,在夜深人靜之時,很容易想起自己干過的蠢事,隨之把自己尬得腳趾摳地,恨不得滿床打滾。
徐曜沒有那麼夸張,卻也倒吸一口涼氣,大半夜的,把自己尬得頭皮發麻,活生生尬到失眠了。
啊!!!
不想活了!
…………
徐曜從床上爬起來,呆愣愣地坐了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他又干脆去洗漱,從頭到腳面面俱到,洗完以后挑衣服。再之后,他又在運來的家具里翻箱倒柜,找到了很久之前賴星維送給他,他卻從來沒有噴過的男士香水。
給他的時候,賴星維曾專門交代過,這味道騷包得很,特適合用來求偶。徐曜之前從來沒有在意過,這會兒盯了一會兒,擰開瓶蓋往自己身上噴了噴。
好香啊……
他信了。
第二天一早,萬事俱備,徐曜穿了一身完美的西裝,在早上九點半康遙應該勉強睡醒的時間站到了康遙的門前。
徐曜準備敲門,不想還沒碰到,那扇門忽然從里頭打開,康遙穿著昨晚的睡袍,領子開得大大的,露出了大半的白皙胸膛。
徐曜昨天晚上沒感覺康遙的領子開得有這麼大,頓時向上移開了視線,隨即,他看見康遙面容干凈,竟是早就已經洗漱過了。
起得這麼早?徐曜思索著,準備進行他昨夜深思熟慮過的開場白,可才剛開了個腔,康遙便打斷道:“我的早飯呢?”
徐曜微愣,從身后拿出了他本來藏著的早點。
康遙又問:“是那個大廚嗎?”
徐曜給康遙找來的大廚并不包上門早餐,想吃早餐要提前一晚預定,第二天找個跑腿的去取。徐曜睡不著,沒有找別人,自己親自取了過來。
他點頭應道:“嗯。”
康遙問:“是甜的嗎?”
康遙喜歡甜口,當然是甜的,徐曜又道:“嗯。”
康遙這才算滿意了,一把將早餐接過,轉頭回了屋里。
他人走得快,門卻沒有關,徐曜獨自一人被留在門口,不知是進還是退,他喊住康遙,道:“我能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