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不要臉!還偷親我徒弟!”小棍子又是狠狠甩到沈君翼腿上,不過他一張臉依然是慣有的云淡風輕。
張老頭打累了自己停下來,“你是認真的?”
“嗯。”若有似無地一聲應答,飄到風里瞬間就消了音。
一連嘆了好幾口氣,張老頭用棍子在地上先畫了一條直線,“你看好了這是別人的路,”
他又畫了一條七上八下最后簡直飛到小溪里的線,“這是你要走的路,你確定我那嬌弱的徒弟能堅持下去?”
沈君翼接過他手里的棍,薄唇輕掀,“不用他走,老子一個人上刀山下火海走到他面前,他只要把手遞過來就成。”
“瑪德!”張老頭爆了粗口,“你小子特娘的還是個情種!”
兩人回去的時候拿了可憐的幾根柴,蘇白捂著后腰感覺無語,“你們倆簡直就是在磨洋工!”
“本來以為沒柴了,走到半路又想起這角落里還堆著柴呢!”
幾 人分工干活。
沈君翼負責清洗兔肉,張老頭負責搭灶以及腌制,蘇白只負責磨嘴皮子。
他把自己昨天夜里去給吳家老太太治喉阻塞的過程講給張老頭聽,本意是想得到這個便宜師父幾句夸贊。
沒想到張老頭聽后連連搖頭,只評了一個字,“蠢!”
蘇白不服氣,“我明明救了一條人命!吳三叔可感謝我了,還送了我一條臘肉。”
“行針穴位沒錯,但你知道你錯在什麼地方嗎?”
“什麼地方?”
蘇白自覺當時他臨危不懼,條理清晰,頗有當年華佗之風。
“若是心臟、或者重要器官有病變的病人,刺天突穴,很可能瞬間人就沒了。
所以行針前,一定要例行詢問病人病史、禁忌藥。”
“但當時是緊急情況,人命關天,救人不是最重要的嗎?”蘇白下意識地辯解。
張老頭看著手中血紅的兔子肉,“其實對于醫生來說,救人不是最重要的,”老頭混濁的眼睛滿含歷盡滄桑的無奈,“最重要的是明哲保身。”
這句話在年少輕狂的蘇白聽來是自私的,直到后來的某一刻他才明白張老頭的這句話。
雖然牛棚很簡陋,但張老頭調制的秘制燒烤料味道確實不錯,從沈君翼開始烤肉,蘇白就搬了個小馬扎坐到他身邊眼巴巴地看著,每隔兩分鐘問上一句,“熟了麼?”
終于問的沈君翼煩了。
“熟了,”他把自己的胳膊遞到蘇白嘴巴邊,“饞蟲,吃吧!”
“我不是饞蟲,”蘇白立刻反駁,在沈君翼跟張老頭齊齊搖頭明顯不相信的眼神中只好承認,“好吧,我是有那麼一點點饞了,如果你們了解從前的我,一定會原諒現在的我。”
這不能怪他,兩個月以來,他除了吃過一點野豬雜以外,再沒吃過別的肉。
他都快忘記肉是什麼味了。
油滋滋、香噴噴、麻辣鮮香的烤兔近在眼前,蘇白口中不斷地分泌著唾液,恨不得立刻吃到嘴里。
七零,京市來的小少爺甜度超標了第23章 知青點修好了
望眼欲穿。
這個成語蘇白一直很喜歡,覺得一個人能夠用這樣的心情去期盼另一個人是極浪漫地事情。
但萬萬沒想到他會先把這樣的心情奉獻給一只兔子。
“小少爺,請控制一下你的口水。”沈君翼把兔子翻了個面。
蘇白下意識去擦,而后才反應過來自己根本就沒流口水,是這個缺德帶冒煙的家伙在逗他。
不過此時他是萬萬不會懟回去的。
畢竟民以食肉為天。
烤兔香味越發濃郁,終于,沈君翼撕下了一只兔腿,自己先啃了一口,“熟了。”
然后又分別拽了兩條兔腿,遞給張老頭和蘇白。
蘇白接過兔肉立刻嗷嗚咬了一口,兔肉入口嫩滑醇香,麻辣爽口,好吃的他想哭。
這樣的人間美味立刻讓他忽略了青牛山的可怕,心里已經又開始期待下次上山了。
可惜地是兔子腿太細,要是能像野豬腿那麼粗就好了。
他吃的太急,幾顆辣椒粒嗆進了氣管里,難受地他立刻咳嗽起來。
沈君翼接過張老頭遞過來的水喂到他嘴邊,斥道,“出息!還有一只呢!又沒人給你搶!”
就著搪瓷碗喝了幾大口水,蘇白感覺自己好了許多,又繼續啃了起來,直把一條兔腿啃的光滑無比。
接下來的那只兔子沈君翼說自己吃飽不吃了,張老頭胡子翹了翹,在沈君翼的注視下也說自己吃飽了。
“這一整只都是小少爺的了!”沈君翼把那條兔子遞給蘇白。
“你們真的不吃?”張老頭也就算了,蘇白沒想到沈君翼外表這麼強壯的人竟然只吃這麼一點就飽了,難道他其實內里很虛?
蘇白看著手中的烤兔,咽了咽口水。
“我要帶回去給芳菲還有嬸吃。”
沈君翼挑了挑劍眉,沒有說什麼。
回去的時候張老頭從床底下摸出了一本全是灰塵的書,遞給蘇白,“這個帶回去看,不要讓人看到。
下次來了我要考你。”
蘇白翻了兩頁,發現是有關針灸的,十分上道地鞠躬,“多謝老師!”
離開牛棚一千米的時候,蘇白把懷里用紙袋包著的兔肉拿出來看了看,香的簡直讓他欲罷不能,“估計芳菲跟嬸已經吃過飯了,這麼多她們肯定吃不完,我再最后吃一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