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祁非揚并不清楚實情。
池言拿筷子扒著米飯,一點兒都不想提徐秋年的名字,只垂著眼問:“他沒跟你說?”
“說了。”祁非揚如實道來:“他說你誤會了他,不聽他的解釋,還要和他分手……”
池言打斷:“不是要,是已經分手了。”
“好吧,已經分手了,不是……”祁非揚不解地皺眉,“究竟為什麼啊?言言,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都快要領證了還分手。”
池言又問他:“他沒說別的?”
從提到徐秋年開始,祁非揚就察覺到池言的語氣非常冷淡,他下意識摸了下鼻子,慢吞吞說:“他好像挺傷心的,讓我勸你別跟他生氣,還有……他說他想和你單獨見一面,再跟你聊一聊,其他的就沒了。”
“沒什麼好聊的。”池言一臉平靜:“我也沒生氣,他和他同事挺般配的,我就不摻和了,下次他再找你,你不用再搭理他。”
聽到這里,祁非揚才算徹底明白了,睜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不可思議。他昨晚見徐秋年一副傷心難受的樣子,真以為他和池言只是單純發生了誤會,沒想到這里面還有第三個人。
“什麼!?徐秋年劈腿了!?”
話音落下,餐廳另一邊的人紛紛朝他們看來。
祁非揚連忙收聲,捂了下嘴,小聲地對著池言大罵渣男,“我呸,他還好意思讓我勸你別生氣?還在我面前裝什麼一臉情深,隔夜飯都快給我吐出來了,劈腿就是劈腿,說什麼誤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把他怎麼了,他也太惡心了。”
祁非揚噼里啪啦一頓輸出,輸出完,問池言:“那你現在住哪兒?干脆搬到我那兒去住吧,吵是吵了點,好歹有個住的地方。
”
住的地方倒是有了,但不能跟祁非揚說,池言婉拒了他:“不用了,你那兒也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們之間還用說這個。”祁非揚掏出手機,單手劃著屏幕,“剛好前幾天有人在業主群發租房信息,我幫你看看。”
見他真要給自己找房子,又不能告訴他自己和秦故住在一起,池言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他不得已向祁非揚撒謊:“沒事,房子我已經看好了,馬上就能搬進去。”
“這麼快。”祁非揚從手機上抬起臉:“什麼時候搬?需要我幫忙嗎?”
池言眼神飄移,像滾雪球那樣,一個謊接一個謊,“我請了假,今天下午搬,正好趕在周末之前。”
沒想到他已經請了假,祁非揚只好說:“那好吧。”又說:“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再叫我,那個渣男要是來騷擾你,我就幫你揍回去。”
他沒再提徐秋年的名字,稱呼改成了那個渣男。
池言扯了下唇角,知道他不會真的揍人,仍是應了聲:“好。”
找房子的事就這麼應付了過去,所幸祁非揚并沒有追問他租在哪里。
下午三點,梁續給他發消息,說在公司樓下等他。
收到消息的時候,池言正往總裁辦公室送文件。
秦故讓他放在桌上,說:“去吧。”
“好的。”池言走了兩步,又回過身來,小心詢問:“秦總,您晚上回來吃飯嗎?”
秦故正在簽字的手微微一頓,不字到嘴邊拐了個彎,變成了一個單音節,“嗯。”
池言在樓下坐上梁續開來的車。
這個時間點徐秋年還沒下班,公寓樓里沒有人,池言讓梁續在樓下等他,一個人上去搬東西。
擰開門鎖,客廳還是幾天前的模樣,只有茶幾上多了幾只空酒瓶,但在池言眼里,這里已經變得和從前不同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
剛交往那段時間,徐秋年會每天給他帶早餐,期末一起泡圖書館,假期悄悄出去約會,慢慢地,徐秋年開始抱怨他不夠黏人,怪他不體諒他工作辛苦,嫌棄他做的飯不好吃。
合租后不久,他們就爆發了第一次爭吵。
那時池言剛進入啟晝,因為工作職位不同,通勤時間不一樣,常常都是他先下班,點好外賣等著徐秋年回去。
那天外賣晚了半個小時,徐秋年怪他下單太晚,說他上班輕松悠閑,沒有自己工作辛苦,言語之中全是不滿,池言為此和他大吵一架,將近一周沒有搭理他。
或許,從很早以前就已經變了。
池言沒有任何留戀。
他把衣服裝進行李箱里,只帶走了屬于他的東西,走之前將鑰匙留在了客廳茶幾。
從此以后,兩不相關。
離開公寓樓,坐上車的池言沉默不語。
雨是下午停的,雨后申市氣溫驟降,風灌進車里,他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梁續見狀,默默搖下車窗。
池言的行李少,沒麻煩梁續幫他搬,但梁續堅持要送他進去。
路上,池言和他閑聊幾句,從梁續口中得知,秦故平時一個人住,沒有傭人,連家政都是不定時上門。
難怪房子看著那麼冷清。
送到樓下,梁續提起訂做衣服:“秦總讓我找人為池先生訂做幾件,池先生這個周末有時間嗎?”
池言當那是秦故隨口一說,沒想到梁續這麼快就收到了秦故的吩咐。
他想了一下,“應該有吧。”
梁續說:“那我到時候再聯系您。”
池言回了句好的,繼而想起了徐秋年,許下承諾時總是信誓旦旦,到了時候卻只字不提,等過后又說自己不小心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