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有說話,廚房里安靜到只能聽見水流聲,池言站在水槽前,洗好碗遞給秦故,由秦故放進櫥柜里。
“我媽說的那些……您別放在心上,她只是隨便問問。”池言想了想,還是開了口,“還有,我之前跟我媽說加班,是因為她總催我回恭市,才那樣應付她……”
當著老板的面,被老板發現撒過謊,還有比這更社死的事嗎?
秦故嗯了聲:“沒事。”
有了秦故這兩個字,池言稍稍放松下來,想起秦故說是他學長,默了默,又說:“我還以為,您在國外念的大學。”
“沒有。”秦故說:“本來要去,那年我媽生了病,所以留在了國內。”
池言哦了一聲,恍然地點點頭。
就這麼聊了兩句,又一次陷入沉默,洗好碗,池言去拿放在秦故面前的抹布,秦故伸手幫他,兩只手同時伸向一處,碰在了一起。
四目相對,眼睛看著眼睛,手碰著手。
打斷他們的是一道手機鈴聲。
秦故說:“我先接個電話。”
池言點點頭,連忙把手抽回去。
秦故拿著手機出去了,池言一個人在廚房里,拿抹布擦完了臺面,一邊洗手一邊發呆,回頭,被突然出現在門口的池月華嚇了一跳。
池月華倚在門邊,往外面張望了一眼,掩上廚房的門走到他旁邊,壓低聲音,一臉神秘:“言言,我問你件事。”
什麼事還得關著門說?
池言滿是不解,但直覺告訴他可能和秦故有關,他茫然地問:“什麼?”
果然,池月華接著問他:“你老實告訴我,小秦以前真沒談過戀愛?”
池言點頭:“沒有。”
這一點他很確定,如果秦故以前真談過戀愛,早就被公司里的人傳遍了,哪里還需要被家里人催著各種相親,甚至和他閃婚。
說起來,閃婚這事他們算各取所需。
池月華又問:“那你們睡了嗎?”
突然被問到這種限制級的問題,池言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一直紅到了耳根,他吞吞吐吐地反問:“你問這個干什麼?”
池月華挑了下眉:“睡了?”
池言急忙否認:“沒有……”
池月華頓時皺起了眉,留意了一眼客廳的方向,小聲對他說:“都快三十歲了,長得帥,工作好,談吐也不錯,還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你們不是在一起挺久了嗎?他沒跟你提過?”
池言紅著臉:“他……”
徐秋年倒是提過,但他沒做好心理準備,因此一直沒有實踐。可秦故才和他結婚一個月不到,而且,他們秦總那麼高冷禁欲的人……
池言垂著眼回:“沒提過……”
池月華一聽,眉頭皺得更緊了,直接說出了心里的猜測,“他該不會是那方面不行吧?”
池言忙打斷她:“媽。”
“我就隨便說說。”池月華知道這樣瞎猜不好,但畢竟一個是外人一個是兒子,她肯定更為兒子著想,“不是我說,言言,你什麼時候得找個時間試試。”
池言:“……”
他要怎麼試?
想到試的方法,池言的臉都快紅透了。
所幸這時客廳傳來了腳步聲,廚房里的母子二人隨即回過神來,池月華轉身打開門,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反觀池言,從臉紅到了脖子。
他的膚色本就白皙,每次紅了臉,臉上的熱意很久才會消退。
“小秦回來了?”池月華出了廚房,換上笑臉:“工作上的事?”
秦故點頭:“嗯,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就好。”池月華笑著說:“時間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言言的房間我昨天就收拾好了。
”
池言走出來,剛好聽見后面句話,他只想著見家長,全然忘了他們家的房子是兩室一廳,他和秦故只能睡在同一個房間。
見池言站在那里不動,池月華很輕地從后面推了一把,朝他使眼色,“小秦第一次來,還不快帶他去你房間看看。”
耳根的熱意剛剛退去,池言對上秦故的視線,臉又開始不由自主發燙。
他急忙錯開目光,低下眸子:“跟我來。”
池言的房間在次臥,房間不大,放著一張床、一個衣柜和一張書桌,雖然不常住,仍是被房子主人收拾得整潔干凈。
床單和被套一看就是新換的,床上堆著兩只枕頭,鋪著一條嶄新的被子。
池言欲言又止:“要不然……”
他想說要不然還是住外面,卻見秦故直接將行李箱提進了房間,找了個地方放好,問他,“放在這里可以嗎?”
池言只好點頭:“可、可以……”
只要他們秦總不介意就行。
他看著秦故從行李箱里拿出換洗衣物,背對著他脫·下身上的大衣,露出來的后背寬闊而堅實,肩寬腿長,身材硬朗。
池言一時看走了神,與此同時,沒來由想起池月華剛才跟他說的話。
剛好這時秦故轉過身來,看向他,“我先洗澡?”
“哦……好。”池言臉一熱,連忙收神,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帶您去。”
試是不可能試的,不管他們秦總行不行,而且,說不定過段時間他們就離婚了。
像第一次去秦故家那樣,池言走在前面幫他開燈,秦故的隨身用品都是自帶的,用不上池月華準備的那些東西,池言幫他放好熱水就出去了。
輪到池言去洗澡,他穿了件池月華幫他買的睡衣,穿衣服的時候沒注意,回到房間站在燈光下,被秦故盯著看他才低下頭打量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