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卻見秦故在他面前蹲下來,直接捉過他的手,“手有受傷嗎?我看看。”
他的動作太自然了,池言反而不自在起來,手被另一只寬大的手掌捉住,手掌的主人正認真地檢查著。
池言的耳朵卻騰地一紅,縮了一下,“沒、沒事,我沒受傷。”
檢查完,秦故這才松了手,“沒事就好,下次小心點。”
池言輕輕哦了聲,他知道秦故這是在關心他,心里不由浮起一絲暖意,又忽然想起秦故這會兒應該在書房,頓了下問:“忙完了嗎?”
“嗯。”秦故面色平靜地撒謊,站起身:“剛忙完,剩下的交給我來做吧,你去休息一會兒。”
池言和他一起起身,聽了這話,忙說:“馬上就好了。”又說:“說好了今天晚上我來做的。”
秦故掃了眼地面:“那我來清理碎片。”
池言應了聲好。
飯菜上桌,池言給每道菜拍了一張照,發在朋友圈里,正好秦故清理完了碎片,他幫忙盛了碗飯。
一共兩菜一湯,紅黃相間的西紅柿炒蛋,木耳絲、洋蔥絲和胡蘿卜絲夾雜的魚香肉絲,還有漂浮著蛋花的紫菜蛋花湯。
光看賣相還挺有食欲。
池言先嘗了口湯,然后弱弱開口:“好像忘記放鹽了……”
“沒事。”秦故也跟著嘗了一口,說:“我喜歡淡的。”
池言嗯了一聲,看著秦故吃了口西紅柿炒蛋,連忙問他:“還可以嗎?”
他的眸子格外清亮,望著他時,像盛著兩汪明澈澄瑩的清泉,干凈又清透,眼中透出隱隱的期許。
秦故點了下頭:“還可以。”
聽他這麼說,池言捉起筷子嘗了嘗,剛送進嘴里,便微微變了下臉色,“有點甜……”
他好像放錯了糖。
秦故卻面不改色說:“甜的我也喜歡。”
知道他這是在捧場,池言不好意思地紅了耳朵,他埋頭慢慢扒著碗里的米飯,片晌后小聲地吐出兩個字。
“謝謝。”
秦故接過話:“是我該謝謝你,讓我回來就能吃上飯。”
末了說了句:“辛苦了。”
聽著他的話,池言眨了下睫羽,抬頭看向他,和他對視了一眼,又垂下眼去,抿了下唇,“你也是。”
明明只是做了頓飯,卻對他說辛苦了。
他低垂著眉眼,心里像有一片羽毛在輕輕地撓,又如觸電一般,酥酥麻麻的。
池言只請了一天假,第二天便回了公司,同事們聽說他生病了,紛紛前來問候,還有的送來鮮花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池助理,你生病好了嗎?”
“池助理,你還好吧?”
“池助理你終于回來了。”
“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秦總有多可怕。”
池言笑著扯了下嘴角,看了眼總裁辦公室的方向,反問了句:“有那麼可怕嗎?”
“真的,秦總他……”
還沒說完,辦公室的門在這時突然開了,池言的工位在總裁辦公室外間,只要開門就能看到,秦故一出來,大家瞬間噤了聲。
秦故抬了下眼,冷淡的視線一掃眾人,就在大家以為他即將發話時,秦故什麼都沒說,叫上特助安夢娜,一起出了辦公室。
轉身時,才說了一句:“下午把會議紀要送來辦公室。”
這話是對池言說的,和往常一樣的語調,卻多了幾分平靜與柔和。
等秦故一走,大家又開始議論起來。
“我就說吧,秦總對池助理和對我們不一樣。”
“果然池助理一回來,秦總說話就溫和多了。
”
“為了我們,池助理你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別再生病了啊。”
池言只是笑笑。
除了總裁辦的同事,中午祁非揚也約他在食堂碰了面,兩人一邊打飯一邊說著話。
生病的事池言沒跟他說,祁非揚因此一碰面就跟他不停念叨。
“還是不是朋友了?連生病都不說,我還是從別人口中知道的。”祁非揚本來就是個話癆,進了食堂便念個沒完,“怎麼不多休息幾天?秦總催你回來的?這也太剝削人了。”
“秦總沒有催我,”池言下意識為秦故辯解,“是我自己說要回來的。”
秦故當然想讓他多休息幾天,但他擔心工作累積太多,后面的進度趕不上,而且秦故一個人太忙了,池言想為他分擔一些,加上已經不發燒了,在他的堅持下,他還是來了公司。
池言說:“沒有告訴你,是我覺得不是什麼大事,不想讓你擔心。”
“什麼擔心不擔心,朋友之間不就是這樣嗎。”祁非揚排著他的肩膀,端著飯去找座位,壓了下聲音說,“你發的朋友圈我都看到了,你和你那個室友又一起吃飯了?對了,你生病他有沒有照顧你呀?”
這話問得很明顯。
池言別開眼去,正想該怎麼搪塞過去,一不小心撞上來食堂用餐的另外兩人。
看到那對狗男男,祁非揚頓時拉下了臉色,也不再問室友的情況了,帶著池言找了個空位坐下,啟晝的公司食堂有好幾層,這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在食堂碰上。
徐秋年的視線黏在池言身上,被身旁的紀冉不高興地拽了下,才緩緩收回了眼,和紀冉去了另一邊的位置。
“真晦氣。”祁非揚呸了一聲,看了眼四周,小聲問池言:“渣男最近沒來煩你吧?”
池言回了句沒有,擔心祁非揚再問起室友的事,順著他的話岔開話題,“他們快回科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