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同事們還會叫上他,約他一起吃飯,但每一次池言都笑著拒絕了,說自己還沒有忙完,大家都以為他在內卷,其實是他在等著秦故一起回去。
等秦故出來,他的小助理已經趴在了辦公桌上,他站在桌前,手落在那柔軟的發頂,輕輕撫了一下,剛一動,趴著的池言就有了動靜,他隨即縮回了手。
池言眨了眨惺忪的雙眼,抬頭看到秦故,身體僵了一瞬,反射性從工位上站起來,喊了聲,“秦總……”
總裁辦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秦故沒應,只問他:“餓了嗎?”
池言點了下頭。
秦故又說:“我們回家吧。”
聽見回家二字,池言頓了下,默默跟上秦故的腳步。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池言能感覺到,秦故在和他想著同一件事,但誰也沒有第一個開口,就好像只要不提,這件事便不存在一樣。
池言在前面邁進玄關,燈沒有開,視線所及之處漆黑一片,秦故跟在他的身后進來,他正要去開燈,一道低沉嗓音忽然傳至耳邊,是秦故在問他。
“你想離婚?”
短短一句話,卻讓池言不由一頓。
他沒想到秦故會直接問出來。
黑暗中,池言背對著他,緩緩動了下唇,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卻卡在了喉嚨里,怎麼也說不出口,他怕他回答之后,會聽見那個他不想聽見的答案。
秦故朝他靠近了一些,又一次追問:“為什麼想離婚?”
池言微微頓了一下。
溫熱的氣息好似灑落在耳畔,他開始想不明白,為什麼秦故會這麼問他,內心似乎在期待著另一個回答。
“你呢?”池言回過頭,不自覺脫口反問:“你沒有想過離婚嗎?”
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問出了口,那雙深沉的眼眸定定地看著他,像一泓深潭,幽深而沉邃。
池言看見那兩片薄唇動了動,緊接著,秦故不緩不慢吐出兩個字。
“沒有。”
他看著池言,眼神無比認真:“我沒有想過離婚,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有,我的先生只能是你。”
說著,微頓了頓,看向他的目光愈加深邃,“永遠。”
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答案。
池言不由一愣,心跳驀地漏掉了半拍,他下意識移開了眼,不知道該怎麼去看秦故,只感覺到心在胸腔里不停跳動著。
秦故說他沒有想過離婚……
秦故說他的先生只能是他……
最后那句話像極了表白。
池言的雙頰開始止不住發燙。
這時,秦故又看著他問:“那你想嗎?”
池言紅著耳朵,張了下嘴,慢吞吞地回:“不……”
剛說出第一個字,唇上忽然落下一片柔軟,寬大的手掌落在他的身后,拉近距離的同時,將他整個人圈在了他的懷里。
池言先是瞳孔驟縮,隨后慢慢閉上了雙眼,這是他們第一次接·吻,僅憑感覺的親近,生澀而毫無技巧,卻讓池言深深陷入其中。
濃稠如墨的黑暗里,他的后背抵在墻上,雙手無意識抓著秦故的衣角,平穩的呼吸漸漸亂了,漸漸急促,不知過了有多久,貼在一起的唇瓣才緩緩分開。
池言睜開迷離的眸子,臉頰漲得通紅,所幸是在黑暗里,秦故看不清他的臉。他們互相凝望著對方,就在再一次準備貼近時,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池言往后縮了下,面上仍帶著幾分羞澀,“先、先接電話吧。”
秦故嗯了聲,摸出手機時,因為離得近,池言余光不小心掠過手機屏幕,電話是快遞員打來的,除此外,還有一條林婉云發來的消息。
快遞員就在樓下,秦故讓池言幫忙取一下,準備先去做晚飯,池言沒有多想就答應了,下了樓才知道,是一大束嬌艷欲滴的紅玫瑰。
很顯然,這是秦故送給他的。
池言抱著玫瑰花回去,秦故剛換下西裝不久,一邊挽著衣袖一邊走向廚房,看見他,眼睛直直地落在他的身上。
池言膚色白皙,與紅色玫瑰十分相襯,尤其是那兩片被他吻過的唇瓣。
秦故問:“喜歡嗎?”
池言點了點頭,表面淡定,內心卻是雀躍不已,他忍不住問:“為什麼突然送花?”
秦故只說了一句:“我想,你收到花,應該會很開心。”
原來只是為了讓他開心。
池言說了聲謝謝,嘴角不經意地上揚了一個弧度,他正想著把花插·進花瓶里,轉身時停頓了一下,片刻后,他又回過頭來。
他想起了林婉云找秦故說的話。
已經領了證,卻一直分房睡,林婉云身為長輩難免會有些擔心。
秦故站在中島臺前處理著食材,見他轉身看向自己,邊忙邊說:“你先去吧,這里交給我就行。”
池言默了下,才緩緩開口:“要不……今晚一起吧?”
他沒有直接說,秦故還是聽懂了,手上的動作慢下來,“不用勉強自己。”
池言下意識回:“沒有勉強。”
說完,耳朵刷地一下紅了,臉上浮起一抹緋色。
為了掩飾慌張,他沒有去看秦故,抱著玫瑰花吞吞吐吐地說:“我先去插花……”
看著他倉皇離去的身影,秦故幾不可見地彎了下唇。
做下決定之后,池言卻開始緊張起來,飯后,他先去洗漱,洗好把自己的被子抱去秦故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