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此時，他忽然看見十步遠的草叢里露出一個了箭頭，腦袋登時空白一片，說時遲那時快，想都沒想就跨步撲了上去，緊緊抱住站在那頭的人，剎那間，三箭齊發，紛紛從不同的角度向二人射去。

可惜蕭功是個掌文的，半點武功也不會，否則也不能落得如此下場。

他抱著沈之憂跌下懸崖，雖然逃脫一劫，卻還是不幸被一支箭射中背部正中央。

他疼哼一聲，緊接著，耳邊就傳來了刺耳的風聲，也似乎聽到了一聲驚呼，“蕭功！”

19

迷迷糊糊間，蕭功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他和沈之憂從前經歷的過往。

他為他種樹，朝他撒嬌，沖他耍小性子。

而那頭的人，臉上總是帶著一絲淺笑，無下限地縱容他。

夢醒時分，卻是殘忍的現實。

20

沈之憂擔憂地看著昏迷不醒的人，心急如焚。

也不知聽誰說，寺廟后賞月最佳，正好今夜睡不著，出來散散心，卻遭遇這般……

懷里的人發出幾聲哼唧，沈之憂連忙輕拍那人的臉，“皇上？”

“之憂啊…”蕭功瞇著眼，呢喃幾聲，輕聲笑了起來，不幸扯到傷，又皺起臉。

身后的箭早就被人拔了去，被衣服死死裹著，暫時止住了血。

沈之憂都快擔心死了，看他這樣，氣的不輕，“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蕭功臉色慘白，仗著自己有傷在身，任性地將頭蹭在美人的腰間。

“看你沒事，便想笑…”

沈之憂郁悶，只聽懷里的人悶聲說，“待回去后，我會和你解釋的。天亮時會有人來救援的，別怕啊……”

“誰怕了……”

慘兮兮的帝王又笑了幾聲，不顧身上的傷，伸手環抱住了美人的腰，“我怕，愛卿好好安撫一下我，我快怕死了……”

見他還有力氣開玩笑，沈之憂總算是松了口氣，提著的心放了一半。

可惜到了后半夜，蕭功的精神狀態越發不好，用白衣包裹的后背又開始不斷向外滲血，沒一會便浸濕了衣衫，山洞里幽暗，沒有光，借著月色，只能隱約看清一個輪廓。

“愛卿……”

渾身滾燙的人在靜謐的夜中喃喃了一聲，翻身抱住了躺在身旁的人，用早被冷汗打濕的額角蹭了蹭那人的身。

“我好冷……”

蕭功幾乎整個人都要壓在沈之憂身上了，沈之憂費勁騰出一只手去探皇帝的額頭，果然一片滾燙。

蕭功掀開眼睫，神志不清地看著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緩了口氣，迷惘間，胡言亂語了一通：“我…死了，你會高興嗎？”一詞一句，宛如刀刃，艱難從嘴里吐出。

沈之憂當場心驚，“為何會這樣想！”

蕭功無力地搖頭，抬起手，三指輕放在沈之憂的嘴角，小心翼翼地搭著。

“我登基后，你都不愿對我笑了……”

“好久、都不笑了……”

“愛卿啊……”也不知他哪來的力，一個用力便滾到了沈之憂身上。

迷茫的眼對上清明的眼，蕭功重新閉上眼，喘著粗氣，在身下人鼻頭落下一吻。

“我喜歡你……”很認真。

“…臣知道。”語氣已經帶上一絲顫抖。

燒糊涂的皇帝不厭其煩地親著首輔的嘴角，一遍又一遍說著“喜歡你”三個字。

直到那句：“臣也喜歡你。”一聲響起，才堪堪止住。

“以后，就你一人……”蕭功虛力，重重壓回沈之憂身上，盡管如此，還是不忘說，“我以后，就要你一個，好不好…”

“就要你一個…不要別人了……”

耳畔隱約聽到“好”字，伴著隱忍的低泣。

蕭功想抬手為他拂去眼淚，安撫他，告訴他別怕。

可惜下一秒，意識便石沉大海，了無音訊。

21（回憶針）

〔你是新來的學士？〕看著瘦不拉幾的，沒少被人欺負吧。

學士低頭行禮，〔是。〕

小太子左瞧瞧右瞧瞧，最后嘖了嘖。

〔模樣倒是生得不錯，以后，就你來給本宮當伴讀好了。〕

學士猶豫，小太子自認為霸氣地拍了一下桌子。

〔給本宮當伴讀，本宮保護你，怎麼樣？〕

小太子咧嘴一笑，異常可愛。

〔以后就沒人敢欺負你了。〕

說實話，學士是內閣正二品，太子伴讀是從二品。

明明應下就要降一等，可學士看著眼前的小太子，看著他的笑，鬼使神差，還是答應了。

〔好。〕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說保護，就要保護一輩子。

22

這次行程，因為皇上遇難，草草結束了。

遇刺皇帝的幕后黑手也被大將軍挖到，正是當朝異姓王，南燕王。

23

鏡月殿。

周圍無下人守候，倒是方便了皇帝作妖。

“愛卿…這藥好苦，朕想吃蜜餞。”×ℓ

“愛卿…降溫了，你也上床來，咱們抱團取暖。”

“愛卿……”

沈之憂扶額，放下手里的空碗，心想總算是喂完了藥。

床上的人眼不轉地盯著美人看，突然疼哼一聲，引起那人注意。

“怎麼了？”語氣擔憂。

“背疼……”可憐兮兮。

沈之憂微皺著眉，心道怎麼這麼不小心，起身探頭，單膝跪在了床邊，想看看皇帝背后的傷，只是剛靠近人，還沒來得及有動作，就被床上的人一個翻身，二人位置反轉。

蕭功露出一個得意的笑，飛快在美人嘴角啄了一下。

“愛卿…我想要。”

沈之憂：“……”

這人腦子里怎麼每天都在想這種事？

“皇上傷勢未痊愈，還是不要行房的好。”

蕭功笑著，慢慢將手探入衣中。

“都一個月了，沒事。”

于是乎，首輔迷迷瞪瞪的，就這麼被睡了。

次日醒來，發現床榻上一片殷紅，當即黑了臉。

結果可想而知。

傷口裂開了。

……

年少的暗戀，最終成真。

愿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