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楚兩軍對峙。齊王:殲滅大楚!不死不休!
楚皇:齊王爺嘴好像很好親的樣子,腰真細,想掐,腿也長,適合架在脖子上……
差一點就被對方赤裸裸的目光盯穿的齊王:我一心和你打仗,你踏馬卻來饞我的身子?!
“那朕就憑本事上王爺的床!”
1
齊、楚兩國交界邊城的百姓都傳遍了,說真是激烈。
兩國交戰,僵持不下,楚國那新繼位的陛下到底年輕氣盛,耐不住沖動,帶人夜襲齊軍大營。
他暴躁,他張狂,他化身孤勇的狼,嗷嗷叫陣,問大齊的主帥敢不敢與他單獨戰一場。
齊軍主帥叫李明珮,乃雍都城里頂尊貴的永寧王。
他本飲了幾杯薄酒,借著醉意入睡了,又被吵嚷起來,蹙眉揉了揉額角,低罵聲“小崽子”,捏起床頭一件雪白的狐氅。
這夜是十五,可惜濃云遮月。
李明珮攏著狐裘往營帳空地上一站,儀范清貴,湛然韶朗,眾人眼中陡然有了月亮。
尤其楚帝蕭恕,瞅著李明珮,兩眼放光。
齊國這頭的將領一邊討厭他,一邊贊賞。
老將對小將:“看見了嗎,這才是看敵人的眼神,多兇狠,多威懾,多有占有欲,學著點!”
小將:“可是這眼神怎麼看都算不上清白,楚朝這少帝他是不是……”
老將:“不是!別瞎咧咧!用你說實話啦?!”
小將猶自找死,“既然楚帝是,那咱們王爺他也、也……”
“你懂個屁,王爺生平最恨人斷袖,”老將把小將拖走,“等此戰結束,王爺平安歸京,最遲下個月,王妃就要進門了。”
小將:“啊?”
老將:“唉——”
老將遙望對峙的兩位,兩軍較量一個半月,這還是雙方主將第一次見面。
楚國少帝面對仇敵手握大寶劍的模樣,比那頭婚的新郎還要緊張。
李明珮不是容易被激怒的性子,對于蕭恕的挑釁叫板,他選擇正面直剛。
也是源于師從天下第一劍客的自信。
等真正與這小崽子剛上了才知道,大意了,輕敵了。
不是,他怎麼進步這麼快?
兩人這廂斗得難舍難分,那廂放置糧草的庫房卻起了火光。
擂鼓震天響,楚軍從東北角上的突破口黑壓壓大批涌入,令齊軍猝不及防。
明白中了這小崽子的“聲東擊西”之計,李明珮稍稍分神,腹部與左肩各中一劍,被推著入了就近的營帳。
帷幕遮擋了視線,眼前火光頓滅,只剩蕭恕雪亮的眸光。
李明珮傷口劇痛,迷蒙間,蕭恕近在咫尺,勾唇一笑,特別禮貌:
“抱歉,今夜擾了殿下安眠。”
純屬黃鼠狼給雞蹲窩,猴子學人走道兒,沉魚魚落雁。
——又壞又假,又多余。
李明珮惱恨至極,就此暈了過去。
2
醒來時,李明珮躺在一輛疾馳的馬車上。
衣衫被換過了,傷口被包扎過了,身上蓋著的絨被輕軟暖和。
他抬臂看了看腕間的鎖鏈,另一頭固在車壁。
動一動,傷處痛楚難當,雖未傷及肺腑,但多年養尊處優,光是皮肉之苦,也夠他受得了。
他暗暗調整了下呼吸,扭頭看向一旁。
蕭恕盤腿端坐著,脊梁桿子繃得筆直,薄唇抿成一條線。
兩只手置在膝蓋上,一會兒握拳,一會兒攤開,剛安上去還不會靈活使用似的。
他目不斜視盯著車窗,都沒注意李明珮醒了。
襲營時的囂張桀驁全然不見了,守著李明珮,守出了一種守財奴看棺材本的忐忑和堅毅。
李明珮道:“咳。”
蕭恕一驚,低頭。
李明珮還是頭一回,見人用眼睛表演“手忙腳亂”,這昔日的小崽子眼神慌亂,又強自鎮定,三分驕傲,三分愧疚,四分喜悅。
“我打敗了你,你現在是我的俘虜。”
李明珮道:“哦。”
推他膝蓋一把,“往后靠靠,你擠著我了。”
車內空間狹小,這小崽子兩年不見,個頭竄得健實高挑,長腿無處安放,憋屈貼緊了車壁,竭力讓出地方。
渾身蓬勃的朝氣卻是藏不住的,猶如亟待刺穿霧靄的朝陽。
這是年輕的氣息。
李明珮自從上了三十歲,見不得神采奕奕的年輕人在他跟前扎眼,仿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老了。
他闔目養神,唇色因失血而蒼白,當下把傷養好是頭等要事。等他傷一好,便立即想法子殺了這小崽子。
身上原來貼身藏著幾柄應急的暗器,隨著他的舊衣服被一道搜刮走了。
他閉著眼問:“衣裳你幫我換的?”
目不轉睛盯著他的蕭恕神色一凜,道:“軍醫給你換的。”
軍醫一定會上報,暗器找回無望,李明珮微微皺眉,不大高興。
蕭恕誤會了他的不高興,湊近些許,“你希望我幫你換?”
李明珮:“……”
這孩子打小腦子異于常人,李明珮習慣了,不覺有異,也懶得答話,倦怠睡去。
他不知道自己已昏睡兩日,隨著楚軍過了白水江,入了山間軍道,一路朝著楚朝的鎬都北行。𝚇ᒑ
天下本姓李,但李明珮的祖父和父親接連殘暴治國,搞得天下四分五裂,一批一批的起義軍拔地而起。
其中最雄壯的一支,來自蕭恕之父。
他收攏八方義士,自立為王,國號“楚”,意圖與大齊劃江而治,平分社稷。
兩國自此爭奪不休,直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