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之后，游諳用毛巾把陸灃裹成貓卷，用吹風機一點點吹干。

陸灃已經生無可戀了，毫無尊嚴。

好不容易吹干了，陸灃迫不及待要從游諳的膝蓋上跳走，誰知道又被按住了。游諳手機打開一個什麼頁面，放在桌上，對照著認真看，邊看邊把貓尾巴拎住拉起來，露出貓屁股。

陸灃瞄到了手機頁面上面的字樣。

“如何給愛貓檢查**腺”。

陸灃：“......”

這時候沒有什麼別的感覺，就是想死，特別想死。

15

陸灃沒有養過貓，也不知道什麼是**腺，但他知道什麼是**，也不想讓游諳檢查他的**。趁游諳在毛茸茸的***尋找**腺的時候，陸灃連滾帶爬地從游諳的魔爪下逃出去，一溜煙地沖進房間，躲在床底下。

游諳連忙過去，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瞧，發現貓縮在角落里夠不到的地方，一臉戒備地看著他，還齜起牙“嘶嘶”地往外哈氣，一副氣得不輕的樣子。

游諳把聲音放輕，小聲哄道：“寶貝，出來，有好吃的。”

陸灃：你以為我傻嗎。

游諳：“不弄你了，出來吧。”

陸灃：“喵喵！”

——做夢！

游諳嘆了口氣，走開了。

陸灃氣哼哼地躲在床底下，澡白洗了，床底下到處都是灰，陸灃鼻子癢得難受，打了幾個噴嚏，激起一陣一陣的灰。

16

過了好一會兒，陸灃實在是在床底下呆不下去了，躡手躡腳探頭探腦地從床底下出來，從門縫里往外瞧，外面好像來人了，聽到了好幾個人的說話聲。

陸灃好奇地探出去一只小爪子。

“媽媽！這里有只小貓咪！”

七八歲的小男孩，狗都嫌，更別說貓了。這一聲尖叫差點把陸灃嚇了個仰倒，在所有人包括陸灃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正好站在旁邊的小男孩就把手伸了出來，狠狠地揪了一把陸灃毛茸茸的尾巴。

這一下把陸灃弄疼了，應激反應之下，回神一爪子就往小男孩手上撓，撓完之后一溜煙又躥回到床底下縮著，沒過兩秒，就聽到那個小男孩震天動地的哭鬧聲，嚇得陸灃又是一縮。

透過床底下的縫，陸灃見到好幾雙腳走了過來，其中一雙就是游諳的。

“天啊，手怎麼樣了，讓媽媽看看，”有一把又高又尖的女聲響起來，“怎麼回事啊，游諳你養的貓怎麼抓人！”

游諳聲音不緊不慢的，但陸灃聽得出來他有一點生氣了。

“我養的貓不隨便抓人。”

有另外一把屬于中年男人的低沉聲音：“抓人的貓怎麼能養，動物都是有野性的，快把它抓出來，都弄傷你弟弟了。”

陸灃又往角落縮了縮，生怕真的有人來把他抓出去，誰知道游諳直接站在了臥室門前，把門擋住了，冷冰冰地說道：“我媽都死了，哪兒來的弟弟。”

男聲：“你！我看我是寵壞你了，有家也不住，還養什麼貓，對畜生都沒有對家人好！”

小孩子還在哭著，那女人連忙打圓場：“哎呀，你別說孩子了。小諳啊，你跟你爸道個歉，不就是個貓嗎，哪里值得兩父子吵架，把貓扔掉就行了......”

陸灃可算聽出點門道來了，面上勸架實則煽風點火的后媽，腦袋糊涂的爸，一個熊孩子，還有個沒了媽的小白花游諳。

陸灃還想繼續聽墻角，誰知道游諳直接把房門關上了，幾把聲音漸漸小下來，沒一會兒，有開關門的聲音，屋里徹底靜了。

沒一會兒，房門開了，游諳輕輕喚道：“寶貝，出來，沒人了。”

陸灃從床底下鉆出來，甩了甩身上沾上的灰，抻著前爪伸了個懶腰，游諳撓了撓他的耳朵根，輕輕抓了抓他的尾巴，問道：“抓疼了沒，下次不讓他們來了。

”

其實不疼，小男孩只抓了一下就被撓了，陸灃壓根兒沒有一點事，反倒是游諳，臉色還是不好看，嘴唇白白的，看上去沒精打采，時不時還咳嗽兩聲。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陸灃難得有點惻隱之心了，在游諳伸出來的手指尖上舔了一下，輕輕的，像羽毛拂過一樣。

游諳笑了，撓撓他的下巴。

17

陸灃這回又是呆了兩天不到又變回人了，醒來的時候還是躺在沙發上。

也不知道是撞了哪門子的邪，按理來說一天一夜躺在這兒沒吃沒喝早就餓得不行了，但陸灃感覺還好，爬起來泡了個面，邊吃邊想起沒媽的游諳，摸出手機給自己媽打了個電話。

“喂，媽啊，我......”

一句話沒說完，就被他媽打斷了。

“寶啊，媽跟你爸準備去潛水了，不說了。”

陸灃把“有點兒想你”吞回到肚子里，他媽接著說道：“對了，咱們在這兒多玩幾天，你自己照顧你自己啊。”

行吧，陸灃想道，放放心心當小貓咪吧。

作者有話說：

18

周一回到學校的時候，陸灃特意留意了游諳，游諳好像好多了，但整個人還是沒什麼精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書。

“誰有空去幫忙搬一下校運會的物資啊，再來一個人，”班長喊道，“游諳，你有空吧，幫一下忙？”

陸灃像被針扎了似的彈起來，說道：“我有空我有空，我去吧。”

沒等大家有反應，陸灃就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