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行昭掃了眼鹿鳴,道:“就近補充補充能量,玩兒一下午挺消耗體力的,臉色都餓白了,回去要是被其他人看見……”
他說到這兒稍微停頓下來,看向身邊人。
鹿鳴緩緩吸了口氣,“行!既然周總都安排好了,就在外面吃吧。”
他忍住了去摸自己臉頰的念頭,說實話他在海豚劇場里確實是緊張,要是臉色真不好看,那還是緩緩再回去比較好。
周行昭計劃達成,眼里泛起一些并不明顯的沉光。
鹿鳴膚色本來就白,再加上一點因為緊張和焦躁導致的蒼白實際上也不明顯,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鹿鳴并不知道周行昭打的什麼主意,對方安排的西餐廳,菜品很不錯。
看著侍應生端著飯后餐點走過來,他微微皺起了眉,雖然自己平時挺喜歡甜點,但是今天一下午糖不離嘴,稍微有點膩味了。
然而。
骨瓷碟子里是一個漸變藍的小蛋糕,是海水的顏色,椰香奶鹽芝士的,這樣小巧軟糯的蛋糕并不會讓他有不安感,海鹽清新的咸加上椰子和芝士的甜香,看上去很有點可愛在身上,非常誘人。
他嘗了一口,甜咸混合得恰到好處,一點都不膩,造型和口感都超級治愈。
他持續一下午的緊張情緒在這一刻終于完全消散了。
回血100%。
重新正常運轉的腦瓜子讓他將今天的一切都串聯了起來,看著對面神情淡定并不顯得多疏離多惡劣的周行昭,他陷入了疑惑。
回程的車上,他盯著左手的果茶出神,這是周行昭提前安排好的,所以……
這麼縱容又體貼的嗎?
他哥都不會對他這麼寬縱。
他喝了口果茶,又晃了晃杯子,盯著里面的水果看了半天,突然一瞬間福至心靈,他轉頭去看周行昭,瞳孔震驚,難道……難道大魔王竟然是好人嗎?!
不不不不不,他快速晃晃腦袋,企圖把這個不著邊際的荒謬想法趕出去。
怎麼可能?
周行昭絕對是別有用心,他可不能因為這點兒糖衣炮彈就把小時候的“恩怨”給忘了,對方十有八九正憋著壞主意呢。
他不可能再喊哥哥、穿裙子、跟對方親親抱抱……
打住,不能想了,越想他就越控制不住那些羞恥感。
周行昭用眼角余光圍觀了鹿鳴的一長串小表情,饒有興味地問道:“怎麼了?想我什麼壞話呢?”
“在想你是不是給我挖了陷阱……”鹿鳴說到這兒猛得回神,秒轉了口風,“沒!沒想什麼,就……就……”
周行昭唇邊的弧度可是壓都壓不下去,接道:“就什麼?”
鹿鳴盡管心里已經想了四大名著那麼厚的劇情,但就事論事今天確實多虧了周行昭幫忙遮掩。
他深吸一口氣,快速道:“不管怎麼說,謝了。”
目前看不出來周行昭對他有什麼歪心思,對方的關照他領情,可如果真是算計,那等他知道的時候別怪他不客氣。
周行昭看了眼鹿鳴,眼前人并不看他,神情間有不好意思,也有坦誠,對事不對人,哪怕對他的印象很差,很排斥跟他相處,依然愿意大大方方地道這一句謝。
那雙眼燦然明亮毫無雜質,是一如往昔讓他著迷的模樣。
鹿鳴在圈子里長大,被父母和哥哥保護得很好,但對方沒有長成經不起風雨的不諳世事小白花,看得清楚,拎得明白,并且能夠按照自己的所思所想行事,坦蕩又真摯。
除了感情方面有些遲鈍。
他半是無奈半是寬縱地輕嘆了一聲,“別客氣,應該的,我們分開這麼多年,你變了,我一樣變了,能借著節目重新認識也不錯。”
鹿鳴想了想,是這個道理,但讓他相信大魔王改邪歸正了?
一個字,難。
他含糊地應了一聲,然后沉默下來,安安靜靜地把一杯果茶喝了個干凈,歪靠在車門扶手上,望著窗外快速后退的夜景發呆。
周行昭這時開口問道:“昨晚上就想問你了,我看你帶了不少衣服,顏色……很明朗,應該非常襯你的膚色,今天怎麼沒穿?”
這就給鹿鳴問住了。
周行昭又補充了后面半句,“或者說你平時偏好黑白灰棕這些顏色,那些是……你私下里的穿搭?”
!!!
鹿鳴瞪向周行昭,“你偷看我衣服?!”
周行昭相當無辜,“呦呦,說話要摸著自己的良心,衣帽間我們兩個一人一半,不用刻意就能看到,那些顏色非常明顯。”
尤其他的衣服也是深色居多,那些鵝黃、水綠、香芋紫就非常非常招眼。
鹿鳴張了張嘴,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他是挺喜歡那些顏色的,但公眾場合穿總覺得有點幼稚,他酷酷拽拽的人設能穿那些顏色嗎?必然不能。
他就在家的時候穿一穿。
只是這回參加戀綜錄制,工作日拍戲忙得要命沒閑工夫捯飭,周六日錄制戀綜,安排的滿滿當當,哪兒還有時間回家住。
他跟助理叨叨這個事兒,對方就攛掇他把衣服帶到別墅這里來,戀綜哎,錄制節奏慢,又不是全天,相對會有些個人的時間,可以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