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腦子一發熱就聽從了這個十分極其特別非常不靠譜的建議。
等他回過神,衣服都掛好了。
而眼下面對周行昭的問題,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來怎麼說,要不……裝沒聽見吧?
眼見鹿鳴窘迫得紅了耳根子,重新把視線轉向窗外,周行昭沒追著問,給了鹿喵喵把腦袋埋起來冷靜的時間。
直到車子駛進車庫,打開車門前他才又道:“那些顏色很好看,你喜歡當然可以穿,沒有人、沒有任何一條法規說穿那些顏色就不酷了、就很幼稚,對不對?”
鹿鳴怔了怔,轉頭看了周行昭一眼,沒說話,在幾秒鐘的停頓后直接打開車門下車,“啪”一聲甩上車門,快步走出車庫。
羞窘的勁兒還沒過,他不太知道怎麼面對周行昭。
他知道對方說的很對,但他離開家是要向哥哥證明自己長大了,比起那些軟綿綿甚至奶敷敷的顏色,他還是覺得黑白灰更冷峻些。
關鍵是成年人才不奶敷敷。
周行昭的手指在方向盤上點了點,沒著急下車,他多少能猜出這兄弟倆之間怎麼回事,但他現在沒資格、沒立場插手。
不過徐靜舟愿意給他機會,他也不介意在合適的時間幫對方一些。
鹿鳴嘴上說兄弟倆是冤家,實際上誰離得開誰呢。
鹿鳴走進客廳,其他組都回來了,他跟周行昭是最晚的,跟大家打過招呼后他在余下幾個空位之間看了看,避開了雙人的位置,拖過矮墩墩的坐墊坐在了徐靜舟和穆遠川之間的地毯上。
他才不想跟周行昭坐一起,總是……總是亂說話逗他。
落座后他仔細一看就發現了氣氛不對。
田苑眼睛紅紅的好像是哭過,一組的戴進臉色也不怎麼樣,再一看那邊的律師鐘雁西,嚯,看戴進的眼神冷冰冰的,這咋地,是田苑今天下午約會的時候受委屈了?
他用眼神詢問了穆遠川,對方給他發了條消息簡單說了下,好像是戴進這個富二代調戲了人家小可愛,還被回避了。
他瞥了戴進一眼,這花花公子估計沒想到會被拒絕吧。
隨著周行昭進來,他沒再去關注別人,垂下眼摸過桌上不知道誰拆開的薯片,默默開吃。
徐靜舟看著手都不停的鹿鳴,跟周行昭對視一眼,猜著自家弟弟多少有些無措,他有點想知道下午都發生什麼了,不過鹿鳴現在的狀態……海洋館算是順利過關吧,不容易。
但他敢肯定今日份零食對方已經吃過了。
他拿走自家弟弟手里的薯片袋子放遠了些,在鹿鳴看過來時,把果盤推了過去,道:“晚上了,零食少吃。”
鹿鳴抿了抿唇,有些不滿,“我再說一遍,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吃兩口零食還要管著嗎?”
徐靜舟皺起眉,鹿鳴頂著他哥的視線看過去,一點沒聽話、沒服軟的意思,氣氛眼見地凝滯了下來。
周行昭在徐靜舟再次開口前,看向鹿鳴,快一步道:“坐墊子上腿不難受?過來沙發上坐吧。”
這麼說著,他還晃了晃手里的一小袋堅果,咳,也是喵喵誘捕器了。
堅果總比薯片強一點。
這話說出來,徐靜舟眼神冷颼颼地瞪了過去,穆遠川的神情多了幾分思量與探尋,其他幾人則多多少少有些圍觀看熱鬧的表情,都默不吭聲的。
在一眾人的注視中,鹿鳴腦袋一歪,看看薯片袋子,再看看他哥,有些猶豫。
半分鐘后他終于拿定了主意,看向拿著堅果的周行昭,雙眼灼灼。
Part.1.6
鹿鳴一手撐在桌邊,站起身拎起薯片袋子,三步并兩步邁到周行昭身邊,坐下后又咔嚓了一口薯片。
不讓他吃?
他偏要吃。
小孩子才什麼都聽哥哥的。
吃完那片獨立自由口味的薯片,他接過周行昭手里的堅果,盯著臉色略沉的徐靜舟道:“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徐總就不用管得這麼寬了吧。”
面對唱反調的鹿鳴,徐靜舟不至于惱,但不免有些煩悶,“是,這是你的自由,自己的身體自己不多注意,旁的人說再多也無濟于事。”
跟鹿鳴說完,他視線微一偏落在周行昭身上,眼神帶上了幾分冷冰冰的玩味,卻沒開口說一個字。
這麼慣著是吧,他都不用問就知道在外面沒少吃零食。
小時候就是,周行昭總是給鹿呦呦小朋友悄摸摸塞各種零食,當他沒看到麼。
哥哥的提醒鹿鳴是左耳進右耳出,一點小零食而已,他還做得了自己的主,不過又吃了兩口之后還是放下了薯片,轉而拆開堅果。
一直沒說話的穆遠川無聲地嘆了口氣,遞了個差不多得了的眼神給犟脾氣上來的小鹿仔,又看向徐靜舟,問道:“我帶了茶具和茶葉,睡前喝些熟普也助眠,嘗嘗?”
這一打岔,徐靜舟稍微緩了下情緒,他不再看鹿鳴,應了穆遠川一聲,只是剛站起身就收到了節目組發來的消息——
周日晚上要抽簽確定下一周的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