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牽著人繼續往前走,神情放松,一向漆黑沉郁的眼底都是少有的明朗。
如果能有溫度計那樣類似的儀器來測量好心情指數,現在一定升高到測不到了吧?
兩人手牽手走進別墅,迎面就撞上了其他人的視線。
穆遠川正跟徐靜舟一塊兒坐在客廳品喝下午茶,瞧見那倆人牽在一起的手,笑道:“我聽靜舟說你到了卻不進來,非要等周總一起,嘖嘖,咱們酷酷的拽哥怎麼變成粘人的小甜豆啦?”
鹿鳴一眼瞪過去,周行昭去廚房放自帶的食材,他就先走到客廳坐了下來,“再說我甜我就要去找媒體曝你的黑料了!”
穆遠川淡定地給徐靜舟添了茶,又拿新杯子給鹿鳴倒了一杯遞過去,“什麼黑料?我怎麼不知道,小鹿說來聽聽?”
鹿鳴小小小小地抿了一丟丟茶水,皺起了眉。
在周行昭過來落座后他直接把小茶杯塞到了對方手里,自己狠吸了一大口果茶,他還是喜歡這個。
他往周行昭手臂上一靠,微揚起眉眼,直接道:“你睡糊了的丑照我存的有!”
穆遠川沉默了一瞬,這個還……真有可能?,他對鹿鳴沒什麼戒心,并不防備,被拍到很正常,對方又有隨手拍拍的習慣。
他快速斟酌了下,溫和地笑道:“你看,作為我最最可愛的后輩,怎麼能做這樣不可愛的事情呢,對不對?”
看穆遠川已經服了軟,鹿鳴笑了笑,見好就收沒再繼續。
丑照?夸張說法而已,還得是好友脾氣好又愿意縱著他,就是徐靜舟冷不丁的一句話讓他怔住了。
他看向跟他隔了一個穆影帝的親哥,下意識反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徐靜舟淡定地重復道:“你如果真有照片,分享給我看看?”
鹿鳴一愣,很快反應了過來,好嘛,當著穆遠川的面就跟他要這個照片了,還真是一點不避諱。
他掃了眼穆遠川,看前輩略無奈地笑了下,就知道這是不怎麼在意了,那好。
他往后一靠,向著哥哥那邊偏了偏,兩人就在穆遠川背后明目張膽地說著悄悄話,“我隨手拍了不少,多給你發點兒。”
徐靜舟略一點頭,面色不變,眼里卻浮起了一絲盎然的興味。
這邊兄弟倆默默分享著照片,那邊的周行昭跟穆遠川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笑,這兩人對感情的遲鈍是親生的,可愛也是一脈相傳。
幾人又聊了會兒,田苑和鐘雁西打掃完從樓上下來,負責采購的戴進和孔德佑也回來了,江明杰似乎是因為上期受了打擊,這回是姍姍來遲,到了也不怎麼說話,就三五不時要去看看鹿鳴。
被關注的人本身卻并不在意。
鹿鳴和周行昭進了廚房,一如既往的,他主要負責擺盤兒,至于江明杰這對廚房毫無親和力的,一廚藝不通,二插不上手,最后為了緩解尷尬只得是裝作忙工作拿了筆記本坐在餐廳。
就這視線都沒從他身上移開。
他懶得搭理某些有的沒的,愛看就看去,他光明正大的,不怕看。
留意到周行昭在瞧見某個食材時頓了下,他好奇地湊過去看了看,一看就樂了,是張牙舞爪的梭子蟹!
他要下手去戳卻被周行昭握住了手腕,疑惑地問道:“怎麼啦?”
周行昭遞了根筷子給鹿鳴,“用這個,小心手。”
鹿鳴笑了笑,戳了戳螃蟹,小聲道:“你給戴進的那個食材清單我看了,沒這個,他們倆什麼意思?”
在他看來只要是海鮮就不好處理,更別說是看上去就很難搞的梭子蟹了。
刁難人啊?
孔德佑針對人他能理解,戴進是跟著起什麼哄?因為徐靜舟對他好?可能吧。
周行昭將螃蟹都放進水池,只看了戴進那兩人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叮囑鹿鳴道:“不管什麼意思,這些總要先處理,別擔心,西餐里海鮮不少。”
鹿鳴點點頭,放下心來,周行昭淡定就是穩了,想刁難人也不做做功課,沒想到周大佬夠全能吧。
螃蟹不好處理?
他們不只要處理好了,還要做得好吃!
但是在晚餐做好之前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他自告奮勇堅持要幫周行昭一起處理這些梭子蟹,有老師教他還能學不會嗎?
然后就翻車了。
信心滿滿的他還沒搞定一只螃蟹,就被扎破了手指,血珠一下冒了出來。
虧得這會兒一樓人不多,只有死皮白賴坐在餐廳的江明杰,不然他才要丟大人了,他明明不是手笨的人,怎麼就是跟廚藝犯沖?這才只是處理食材而已!
周行昭瞧見鹿鳴手指尖的血珠時眼神微一沉,確認了下情況,快速取了醫藥箱回來。
江明杰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走過來后直接跟周行昭道:“你繼續準備晚餐?我正好忙完了,可以給小鹿處理傷口。
”
周行昭只瞥了江明杰一眼,利落地拿了棉球擦掉鹿鳴手上還在冒的血珠,語氣平穩,“不用,江總不通廚藝,想必這些細致的處理也很難做好。”
江明杰被這麼嘲諷,起了火氣,但又不得不壓著,繼續道:“你還做飯呢,這不耽誤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