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阮視線一下便落在了老人身上,但他看見老人面容時,直接愣在了原地,震驚到瞳孔微縮,完全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他薄唇微顫,在那之后內心升起一股莫名的欣喜,他眼神亮了亮,“是管家爺爺嗎!!”
夢里的人突然出現在現實生活之中,擱誰都會激動吧。
岑阮也不例外。
祁老見岑阮那麼高興,心底那點點氣郁都消散開來,神情也是眾人所未曾見過的和善。
他抬起手,眉眼間狠厲都柔和了下來,“小孩,我們終于見面了。”
沒心沒肺的岑阮還是有些許緊張局促,有種網上聊天的朋友猝不及防面基了一樣,他扣著小手手,小聲道:“管家爺爺就您一個人嗎,要進來坐坐嗎,我回來的時候剛好拿了一點水果和糕點。”
“別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
祁老看出了岑阮動作的不自然,無奈地笑笑,“我就是想見見你。”
在夢境中他看不太清少年的模樣,夢醒了之后記憶就更加模糊了,這還是他第一次那麼清晰地感知到少年的存在。
僸貳傳很鮮活很生動。
而且身上有少年間獨有的天真稚氣,一舉一動都讓人感到舒適心軟。
祁老直直地看著岑阮那漂亮白凈的面容,意識都有點恍惚起來,不僅如此,推輪椅的歐助理也是微微一愣。
好像啊,真的是太像了。
面前的少年幾乎是和白安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眉眼間極其相似。
白安是他的因病早逝的妻子。
上一次與白安長得那麼像的還是他的乖孫。
可惜他們長得像,命還都不好,早早就離開了人世間。
祁老心中感慨萬分。
罷了那麼多年過去了,他也不該被困在過去的痛苦之上。
就像這小少年所說的,他們在另一個世界也會過得很好。
恍惚之間,歐助理已經推著他進了秦氏雅間,岑阮坐在他旁邊,好奇地問:“管家爺爺,您是特意來看我的嗎,還是祁老讓您和我談關于合作的事情?”
老爺子一聽,明顯覺察出了他話中的漏洞,當即遲疑地看著岑阮。
岑阮歪著頭,神情沒有其它異樣,眉宇間盡是疑惑不解。
“怎麼了嗎?我說錯話了嗎?”
老爺子輕咳一聲,“我沒事。”
他目光復雜,卻是忍不住松了口氣。
看來自己在對方眼里,還是夢境中那位掛念乖孫、替祁氏干活的管家爺爺呢。
面前少年顯然是沒聽到那廣播,也完全不知道那件令人尷尬的事。
但這也遲早瞞不住,倒不如稍微逗一逗這個大膽的小騙子。
讓他見識一下世間險惡,他口中那蔫壞的老狐貍祁老是什麼樣子的。
思及此,他笑著道:“怎麼?來看你和談合作之間,你要區別對待?”
岑阮瘋狂搖搖頭,連忙解釋道:“沒有沒有,我就是想說如果要談合作的話需要等我哥哥回來。”
“如果只是單純來看看……是我考慮不周,您幫了我那麼多忙,我應該親自去拜訪您才對,而不是您那麼辛苦趕過來。”
祁老見他那麼著急解釋,忍不住輕笑一聲。
果然還是小孩子,經不住打鬧。
“誰見誰都一樣,哪有那麼講究呢。”他嘴角笑意不變,明知故問道:“我記得你說你是只是個小企業……”
他目光稍微打量了一下周圍,“這就是你說的快要破產的小公司?”
大樓最高規格待遇,重要VIP貴賓之一,這哪是什麼小公司啊。
岑阮:來了來了,說的謊終究還是逃不過了……
他認命地閉上眼睛,又開始無數次后悔自己為什麼要撒那個慌了,他的心眼子用錯了地方了。
他想了一下說辭,正開口打算道歉之時,老爺子又不緊不慢地開口,這次直接給了他一個臺階下,“難不成你公司被秦氏收購了?然后被命成代表出席v國?”
岑阮大腦懵了一瞬,下意識欸了一聲點點頭。
等他反應過來時也已經晚了,他連忙搖頭解釋,“不不不、我不是……”
祁老卻抬手示意停下,岑阮一下子就噤聲了,跟只可憐的小奶貓一樣怏怏的。
他猜測管家爺爺能找到他估計是憑借那廣播聲音認出來的,然后可能沒仔細看那個小冊子,更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什麼所謂的父母雙亡小可憐。
而是秦家的小少爺。
岑阮如坐針氈,下意識吃了兩口蘋果。
怎麼辦。
岑阮一臉快要哭出來的神情。
看著少年蔫巴巴的樣子,祁老覺得格外有趣,就連歐助理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嘴角憋著笑意。
這秦家怎麼出了個小兔子呀。
反應也太可愛了吧。
“剛剛那講的不錯,看來我教你的都學會了,甚至還融會貫通。”
突然被夸,岑阮受寵若驚,他臉頰上浮現出一抹紅色,收斂下眼中那得意驕傲,他擺擺手謙虛道:“哪里哪里,都是您教得好。”
祁老拍拍他的肩膀,同時也很受用。
只有一邊的歐助理一臉迷茫,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對了管家爺爺,是您給祁老說好話了嗎,不然我這次也不會那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