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珩剝蝦的手頓了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岑阮一看,有戲!
于是他便按早已編排過無數次的臺詞,非常無辜地道:“就是問問,畢竟我們是家人嘛,關心一下很正常啦。”
“還行,做了個美夢。”秦遠珩淡淡道。
岑阮心里倒吸一口冷氣。
秦遠珩不做正面回答,把剝好的蝦想直接放在岑阮面前的小碗上,岑阮見那小碗實在是放不下了,于是便探了探身體,直接用嘴咬住蝦尾一把接過。
最后還口齒不清地道:“謝謝哥哥!”
秦遠珩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少年的薄唇無意間觸碰到了他的手指,帶來一絲酥酥麻麻的感覺。
他又想起了那夢境中少年那副垂涎欲滴的模樣了,著實讓人驚艷,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就讓他的自制力功虧一簣了。
真要命。
他這輩子真的敗在阮阮身上了。
之前的秦遠珩從未想過自己未來會這麼喜歡一個人,喜歡到愿意為他做出一切。
他從來都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但是這種理智遇上岑阮就潰不成軍了。
岑阮美滋滋地吃完蝦,又開始琢磨起后面該怎麼試探,他順著對方的話非常大膽問道:“什麼美夢呀,讓我聽聽。”
然而秦遠珩卻慢悠悠地說:“記不清了。”
岑阮:“?”
岑阮蔫巴了。
他不敢置信地問道:“不是美夢嗎,為什麼會忘記!?”
秦遠珩挑了挑眉,“難道阮阮對夢都記得非常清楚?”
岑阮立馬道:“對啊,我記憶力那麼好肯定印象深刻啊!”
話剛落他就看見了秦遠珩眸里的藏不住的笑意,但也只是那一瞬間,再看的時候啥也看不出來了。
岑阮:“……”
怎麼感覺好像被套路了。
秦遠珩說道:“原來阮阮那麼厲害啊,晚上做到的夢都能記得。”
岑阮懵了懵,他怎麼感覺哥哥這語氣好像有點無奈,像是在擔憂他怎麼那麼單純那麼好騙。
飯不香了。
岑阮隱隱約約意識到秦遠珩話中的意思了,那麼打趣他不就是說明那夢里的人不就是哥哥嗎!!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真想直接坦誠相見,但是不行!岑阮沒那個臉說出那種話來。
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又不太甘心自己落入下風,于是便道:“你不想知道我昨晚夢見什麼了嗎?”
“那你夢見什麼了?”秦遠珩嘴角依舊保持著那抹笑,視線一直落在手里蟹腿上,剝完后又放入小碗了。
他淡定成熟得不像話,和岑阮的打鬧相比,他就像那個大哥哥是在陪小孩玩一樣。
好吧,他們確實是兄弟關系。
岑阮心里默默添了這麼一句。
見對方那麼淡定,他已經摸不準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萬一夢里那個不是他呢,萬一那就真的只是他的一個春夢呢。
岑阮臉皮博,實在是丟不起那個臉。
于是便道:“我夢到我家人了。”
話后他又補上一句:“和我有血緣的家人。”
他想他的閻王爸爸和那些兄弟姐妹們了嗚嗚嗚,他從來沒離開過家那麼久,做了這種夢都不知道向誰傾述,這真是太難過了。
可這話落在秦遠珩耳朵里卻是另外的一番意思了,他手上動作變得遲鈍起來,眸色微沉,“放心吧,你們會再相見的。”
他已經摸到一點真相了,但是還需要確認。
岑阮感動得稀里糊涂。
對,他遲早能回地府的。
嗚嗚嗚哥哥真好。
“過幾天我帶你去見那位姨姨。”
“好,我們也可以直接在姨姨那邊過年。”
這是岑阮第一次在陽間過的年,多少有點興奮的,準備了不少節目安排,看那仗勢是想把這輩子過年氣氛都給來一遍。
吃過飯之后,秦遠珩便帶著岑阮去了不少好玩的地方,整個旅途極其地享受,完全不知道祁家一直在關注他。
就這麼吃喝玩累放肆了好幾天之后,岑阮沒那個精力了,他覺得那麼多好玩的項目里,只有滑雪是最他的最愛,雖然他人菜癮大不會滑,但不妨礙他暢想自己滑雪時那帥氣的身姿。
這次岑阮來的是更大的一個雪場,費用高了不止一倍,所以人非常非常少,一眼望去就只看見零星幾個人,這給岑阮一種包場子的錯覺。
秦遠珩就離他不遠的地方,岑阮說口渴,他便給他買水。
這下子就真成他一個人的世界了。
岑阮踩著雪橇緩慢爬行,突然看見不遠處有一個非常緩的坡,非常適合他這種小菜叭玩,于是他慢慢挪了過去,正想大展身手的時候卻發現這坡近看還是有些陡的,遠不是他這個小菜菜能征服得了的。
岑阮對自己的實力相當有自知之明,正要往回走的時候卻發現坡底好像有個人暈倒了。
那人穿著白衣服,幾乎與雪融為一體,如果不是腦袋露出來,岑阮都沒發現這里還有人。
他心里咯噔一聲,連忙按了負責人給的緊急按鈕發送定位。
過后他找另一個坡度沒那麼大的方向滑到了坡底,動作異常迅速地來到那人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