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保養有方、看上去非常有氣質的夫人,無論是衣物還是飾品,都彰顯著此人的身份并不普通。
岑阮不太懂緊急治療,只能初步判斷這夫人應該是從上面滾下來的,不知道有沒有骨折和外傷,他也不敢隨意去動對方的身體,擔心受到二次傷害。
他稍微蹲下去查看生命體征,還好還好,她還有呼吸,雖然很微弱但這也是一線生機。
岑阮還在按著緊急按鈕,而這時夫人似乎有了一些意識,微微睜開了眼睛,氣若游絲地吐出幾個字來,岑阮立馬湊上前去聽。
“軟、軟,軟軟……”
斷斷續續的,似乎是一個人名。
岑阮皺起眉頭,不太能聽得清楚。
桑簡宜眼前一片模糊,只能模模糊糊看見一個人影,她努力想去看清那人是誰。
岑阮立馬道:“很快就有人來救你了,堅持住!”
他面露緊張,不斷張望著四周,等著救援人員到來,這是他第一次面對這種意外,說不慌張是不可能的。
桑簡宜猛地抓住岑阮衣袖,在那一瞬間她看清楚了面前人的樣子,正是那日在休息室遇到的那個少年!也是她的孩子!!
她終于看見她的孩子了!
岑阮注意力都在定位上,很快他便看見不遠處救援隊冒了頭,他大力揮著右臂,企圖讓他們更快一些。
他低聲安撫桑簡宜,“你別害怕,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得救了!”
桑簡宜抓著他的衣袖不放,眼角已經透紅了,她艱難出聲,“孩子、你終于回、回來來看媽媽了……”
也許是離得近了,岑阮聽到了這句話,他疑惑地看著夫人,“你在說什麼?”
“軟…軟軟……”
(二合一)
桑簡宜陸陸續續還說了幾句話,但岑阮已經聽不清對方在說些什麼了,他滿腦子都是剛剛那句什麼回來看媽媽之類的東西。
他猜測可能是這夫人的孩子不見了,然后重傷之際把他錯認成自己孩子了。
好可憐。
岑阮心里有些酸澀。
救援隊的人很快過來了,連忙給夫人做緊急處理,岑阮往后退給他們騰了個地方,目光焦灼地看著夫人情況。
就在他擔心之時,只感覺有人攬住了他的肩膀,擋住了吹在身上的寒風,對方的氣息也非常溫暖,一下子驅趕開了岑阮所有的不安。
他仰頭,語氣都有種說不出來的依賴,“哥哥你終于來了啊。”
秦遠珩順勢抬手揉揉少年的腦袋,似是在安撫,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地上被急救的夫人身上,直到被抬上醫療設備,緊握的拳頭才稍稍松了下來。
他沉穩問道:“阮阮,你下來的時候還看見有別人嗎?”
岑阮搖搖頭,“我下來的時候只看見她一個人。”
他心中一緊,“怎、怎麼了嗎?”
秦遠珩卻沒有正面回答他,反而彎下腰用手捧住少年兩側臉頰,柔聲道:“我已經派人過來趕來這邊了,你累的話就先好好回酒店休息一下。”
岑阮從來沒有見過秦遠珩這般沉重的神情,他愣愣地看著對方的眼睛,有一個想法浮至心頭,他語氣都有些結巴了,怏怏問道:“她就是你口中說的姨姨嗎?”
十有八九是這樣了,除了那個姨姨,他都沒有聽過對方說起過A國有什麼認識的人。
一股慶幸情緒涌上心頭。
還好,還好他們來這里了,不然姨姨兇多吉少。
岑阮松了口氣,但是又很快感覺到不對勁,秦遠珩眼中不單只有擔憂這一種情緒,眼眸里藏的更多的是他看不懂的東西。
他當即抓住秦遠珩的手,語氣極其堅定,“我不累我不回去,你去哪我就去哪!”
秦遠珩也沒想到岑阮洞察力那麼強,他安撫道:“沒什麼大事,也許只是我想太多了。”
他也是不久前才得知他大學時期結識的姨姨是祁家人,按理說桑簡宜身邊肯定會有人保護的,不應該就暈在這里不知生死。
近期他們和祁氏又有些矛盾。
而好巧不巧,這個雪場人少。
他們秦家進入也是有被記錄在冊的。
在這種骨節眼上發生意外,很難不讓人懷疑。
岑阮沒秦遠珩想的那麼深入,他對那位姨姨的擔心占了上頭,“走吧,我們去醫院看看。”
醫院不遠,桑簡宜很快便送進手術室搶救,大門上方的紅燈亮起,頗有種提心吊膽的感覺。
秦遠珩辦手續去了,岑阮則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等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桑簡宜才從搶救室轉入高級病房,好在他發現得夠及時,沒什麼性命危險。
不知怎麼地,岑阮遠遠地看著病床上還在昏迷的夫人,心里倒是有一種說不清的復雜情緒,讓他完全移不開視線,只好無措地在病房削蘋果。
桑簡宜一看就是世家溫婉的大小姐,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跡,不難想象出她年輕時風華正茂的模樣。
岑阮看得有些入了神,他怎麼覺得有那麼幾個瞬間自己和對方有點相似呢,尤其是眉眼和鼻子,幾乎是照著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