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們倒是和祁家談過合作,剛才的事賠禮道歉也就擺平了,但是還惹上秦家的話,他們保準吃不消,再者秦家那位狠厲和護短性子也是在圈內出了名的,想要解決恐怕得掉一層皮。
然而譚應完全沒感知到他父親的怒氣,還在孜孜不倦地道:“念哥肯定是被誣陷了的,他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啊,我一定要見到祁老爺子,讓他重新再查清楚。”
“祁老爺子肯定是被秦家給迷惑了,還有那個叫岑阮的,他一個養子憑什麼啊!”
他說這話時并沒有壓低聲線,周圍好些人都聽到了。
本來豪門辛秘就有很多人關注,但沒人敢光明正大說出口討論,像譚應這種的還是頭一次見。
眼見著越來越多人聚集在這里,譚父氣得腦瓜子嗡嗡響,直接就給譚應腦袋來了一拳,咬牙切齒:“你是真不顧家里死活啊,今天你不給秦家兩位少爺道歉,你就別認我這個爹了。”
譚應哪里見過這等仗勢,但是他滿腦子都是難堪。
這里那麼多人看著,他面子都沒了。
岑阮好巧不巧就看見了這一幕,他頗為驚奇地看著這戲劇化的發展,但秦遠珩半分注意力都沒被吸引過去,還在給他家小朋友剝葡萄,“張嘴。”
一顆酸酸甜甜的果肉落入口中,他嚼了兩下咽下,還沒來得及說話,第二顆又緊跟其后。
秦遠珩非常熱衷于投喂他,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但岑阮現在也沒心情膩歪了,眼神示意前方狀況。秦遠珩卻淡淡地道:“他不是想見祁老嗎,那就讓他見個夠。
”
他話音剛落,大廳里就多了幾道聲音,保鏢一字排開,所有人轉身,目光紛紛落在坐著輪椅的老人家,他穿著氣場一流,隱隱讓人感到些許壓迫,皺皺眉頭,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助理一路推到正廳中央。
祁老目光掃視四周,要不是底下有人匯報說他的乖孫被欺負了,他還不想下來臟了自己的手呢。
現在讓他來親自瞧瞧,誰那麼不知死活欺負他乖孫了。
有些人認出了祁老,紛紛畢恭畢敬地叫喚他。岑阮剛好位于死角這個位置,只聽到熟悉的字眼,他急匆匆站起來,心跳有些加速。
是爺爺來了嗎?
臨到關鍵時候,他卻有些膽怯,正想退縮的時候,秦遠珩卻握緊了他的手。
譚應剛剛的怒火早已在見到祁老的那一刻完全消散了,祁老上位多年,即使是坐在輪椅上,但周身的氣場和壓迫完全不是他一個小輩能承受得了的。
之前說得那麼好聽,但到真正見上了他卻慫了起來,甚至躲在自己父親后面不敢說話。
可就算他不說話,祁老的目光卻準確地鎖定在了他身上。
“就是你在找我。”
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
隨著這極具壓迫感的話響起,幾乎全場人的視線都落在譚家父子身上,譚父只好出來賠不是,“我家孩子平時被我慣壞了,祁老莫怪,我回去就好好教訓他。”
然而祁老卻不打算放過他,拐杖往地重重一敲,任人都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譚應臉色都白了不少,一直躲在父親后面,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老、老爺子好……”
他本想糊弄過去,可一想到念哥的情況后,又鼓起勇氣道:“桑景念不、不會做那種事的,肯定是秦家在背后搞鬼了,請、請祁老明察!”
未了他覺得不妥,又再加了一句,“再怎麼說念哥也是祁老您的乖孫啊。”
全場一片安靜,死一般的寂靜。
他們都不知道該評價這小子是太重情義了,還是太不知禮數太不怕死了。
他這話指向性太明確了,直接把矛頭轉向了祁老和秦家。
話剛落譚父的拳頭就落在他臉上,直接打得他一個踉蹌,臉上的紅色手指印格外明顯,“你個混小子說什麼呢!!”
然而他這邊的鬧劇已經不足以吸引別人的視線了,在場的人更想知道兩位當事人是什麼反應。
不知何時,原本還在邊緣看戲的兩人也被完全暴露在大眾視野之下,岑阮看著祁老爺子,心中不由緊張起來。而一直緊拉著他手的秦遠珩卻上前了幾步,微不可查地朝祁老點了點頭。
記者的攝影機也迅速記錄下這一幕。
眾目睽睽之下,祁老卻笑了起來,頗有幾分和藹,但語氣帶了幾分嗤笑,對譚應道:“誰告訴你桑景念是我孫子的。”
譚應睜大眼睛,震驚的不只是他,大多數人都因祁老這句話而摸不著頭腦,面面相覷間都看見了對方眼中不可置信的情緒。
不是說桑簡宜是祁老的兒媳嗎?
他們記得沒錯的話,桑景念就是桑簡宜的兒子吧……
那為什麼祁老剛剛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譚應人都傻了,“可是念哥……”
“我確實有一個孫子,但那個人不是桑景念。
”祁老目光忍不住落在不遠處的漂亮少年臉上,語氣柔和了幾分,“今天除了賀壽之外,祁家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