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上一面是以混亂的酒后親吻收尾,接下來問人要不要見面,要不要吃飯,都覺得像是要人家負責任。好怪。
但現在發好一點,就當是拍攝場地的提前劇透,反正是工作,也是他們拋掉過去立足現在唯一的交集。
然后上擺渡車,手機沒有響。先安慰自己哪有這麼快,人家也要工作,也要睡覺,誰也不能立馬回復。
但兩分鐘后還是沒動靜,沒動靜也還是想看,這回沒忍住,擠在人堆里還低頭檢查了提示音開沒開,又看微信上面有沒有變正在輸入,大概也就看了五六遍吧。擺渡車到站了。
進大廳的時候,第一波下擺渡車的人已經在那等著托運行李。這時候喻呈才知道剛剛飛機上真有人吐了,吐的人是程玨。
圈子里常把這位策劃老師形容得高不可攀,在攝影這個范疇里,有人賣的是技術,有人賣的是審美,而她賣的是創意,她把照片和故事相結合,擴充攝影的內涵,使其具有更多的故事性和互動性,讓攝影在大多數普通人眼中不再是陽春白雪,一眼即逝的東西。也因此她策劃拍攝的故事寫真,在網絡上一炮而紅,創意攝影展也巡回了30多個城市,如今還是業內傳奇。
老實說,這些標簽讓喻呈一開始很有些緊張,直到后來接觸幾輪,他發現程玨是位非常有趣的女性,年近四十,一直單身,沉迷藝術和紙片人,熟悉一切網絡段子,人又耿直,時常語出驚人,相比之下,她的助理秦薇倒更像是老師本尊,看起來不茍言笑。
這時候程玨正坐在她碩大的紅色行李箱上,手里握著瓶礦泉水,臉色不太好看。
“程老師你沒事吧?我這有陳皮糖,要嗎?”喻呈走過去問。
程玨也不假客氣,直接伸手來拿,剝去糖紙,塞進嘴里,滿臉生無可戀:“我覺得我像是被攝魂怪吸走了全部的快樂。”
喻呈有點想笑:“不至于,程老師,你看外面天這麼藍,海這麼寬。”
“這都不夠。”程玨手一揮,從行李箱上跳下來,敏捷地像是十幾歲的小姑娘,“我還是得趕緊看一眼Pedro,只有帥哥才會讓我快樂。”
喻呈不解其意,直到跟著大部隊走到門口,才看到外面路邊停著的大巴車,和車下過分矚目的潭淅勉。
出口處人潮涌動,潭淅勉把抽了一半的煙掐了,走過來迎。喻呈的目光很直接,在人群里赤裸裸的投射過來,但潭淅勉沒去接,也不能說故意沒接,大概是把喻呈歸在這個團隊的整體里,因此也沒有特意把目光留在誰身上。
“大家辛苦啦,買了冰椰子給大家,在車上,大家記得拿。”
他就早來一兩日倒像個導游了,說去旅店路過萬畝椰林,一邊喝椰子水一邊看窗外,會有將海南椰子一網打盡的感覺。
隊里除了程玨和喻呈,其他工作人員多和潭淅勉是初次見面,但沒兩句就好像已經打成一片。大家似乎都很喜歡他,他對所有人也都那樣笑。
他是不是喜歡所有人啊,喻呈走在最后想,可是喜歡所有人的人其實很冷酷,因為他對誰都一樣,都喜歡,就是都不喜歡。這樣一想,他更覺得自己沒什麼特別,特別到一堆人里,潭淅勉非得喜歡自己不可。
走著走著一道影子覆下來,潭淅勉不知什麼時候也落到最后,朝他揚了揚手機:“天氣是不錯。”
屏幕上是喻呈發給他的機場照片。
好煩這人。虧他忐忑半天。
喻呈又覺得尷尬,視線下移,先發現對方系的還是那晚他解過的窄而黑的皮帶,目光觸火似得趕忙移開又不知道落哪,在地面上來回跳。可潭淅勉神色如常,越顯得那晚的事是喻呈庸人自擾。
最后還是移去看前面一個人的后脖頸,喻呈問:“不是說你們都要晚一周到?”
“那是其他人,我在國內又沒通告,閑得無聊,早來也是來,晚來也是來,不如提前過來逛一逛,熟悉場地。”
也是。
喻呈沒忍住,還是用余光看了他一眼,陽光落在潭淅勉的面孔上,許是倒過了時差,臉色比兩周前見面時是要好些,只是這麼熱的天,他好像還里外里穿了兩件,從敞開的襟懷處看出貼身大約是一件低領的白色T恤,外面套一件淺灰色廓形薄西裝,頸上好像戴了一條很長又很復雜的項鏈,沿著胸肌的頂端一直隱沒到領口里面。
“你不熱嗎?”喻呈又開始替人操心。
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困倦,潭淅勉有點懶洋洋的,瞥他一眼:“不敢脫啊。”
“什麼叫不敢脫?”
“脫了像流氓。”
聽完這話更覺得奇怪了,喻呈又把目光落回到那一道狹窄的白色布料和細而閃的鏈條上,神情困惑。
潭淅勉笑笑的,近過來一步,微垂下頭小聲說:“我里面是吊帶和胸鏈啊。”
作者有話說:
#潭哥不正經
*胸鏈身體鏈超級澀澀,特別適合大胸酷哥,想象不出來的可以tb搜搜,也可以康我v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