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打開家門,摁開空調,趿拉著拖鞋將蛋糕放進電冰箱。
可等走回客廳,看到茶幾上躺著的2和5的藍色數字蠟燭,心里突然涌上來巨大的沮喪。
原本他今天是平靜地做著這一切的,但父母的不理解好像突然壓垮了什麼,讓他得不到回應的愛變得有那麼一點可笑。
他就站在那里,發了一會呆,直到響起一陣敲門聲。
大概響到第四聲,他才反應過來去開門,第一反應是宋西婧,但她敲門不會這麼大聲,也可能是快遞,或者是該交物業費。
可等打開門,門外站著剛好抬起手,差一下沒敲下來的潭淅勉。
“怎麼這麼久,我還以為你不在家。”
喻呈覺得這是一場炎熱造成的幻覺,他幾乎是不可置信地:“你怎麼回來了?”
潭淅勉看起來很熱,也沒來得及換私服,一邊把原本就松垮的休閑領帶進一步扯散,一邊走進屋里去,語氣是笑的。
“因為你說我不行。”
作者有話說:
潭淅勉:速買機票,我要八百里加急回去證明我自己!
下一章懂的都懂!
第43章 “好學生也得會哭,會求”
竟然會有人因為這個改變行程,喻呈簡直哭笑不得:“你就為了這種事回來?”
涉及“名譽”,也不能說不重要吧。潭淅勉想。
他沒直接回答,一邊走一邊看了喻呈一眼:“喻老師,你在沙灘上裹得像木乃伊,在家都穿這麼性感的?”
喻呈低頭看自己,很正常的短袖加短褲,褲子是短了點,但大夏天的誰在家穿長褲:“我……怎麼了?”
潭淅勉將目光從他腳踝處的白色運動襪上移開,在客廳老舊的沙發上坐下:“沒什麼,挺好的,應該多穿短款,別那麼悶。
”
被對方盯得有點臉熱,喻呈下意識拽了一下衣服的下擺,問:“你喝什麼?咖啡?冰水也有……”
“冰水就行。”
上一次來是晚上,看不清,這次潭淅勉仔細打量這間熟悉又陌生的房子,也不知道喻呈一周回來幾天,看起來整潔得不像話,放眼望去,陳列最多的是書,其次是相機和鏡頭。視線掃過茶幾上的蠟燭,他明明說不回南京,這人還是準備了。
“有蛋糕?”
“有。”
喻呈興沖沖跑到廚房,又把蛋糕從冰箱里取出來,和冰水一起擺在茶幾上。
“我還沒有吃飯。”潭淅勉說著就要開動。
喻呈著急起來:“等等,許個愿吧。”可是他手忙腳亂找不到打火機。
最后還是潭淅勉從褲兜里掏了打火機出來,把2和5點著了。
上一次一起過生日好像是九年前,那時候在場的還有潭寧栩和宋東憑,如今事殊時異,只有喻呈一個,更應該盡心盡力、恪盡職守,他在他身邊坐下,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等他閉眼,然后唱生日歌。
但潭淅勉沒有,兩秒后,他潦草將火焰吹滅。就說:“好了。”
再例行公事般地把蠟燭拔下來,扔進盒蓋里。就好像并不是別人給他過生日,而是他好脾氣地給喻呈過一樣。
“許過了?”
“許過了。”
“但你都沒有閉眼。”
“誰說許愿一定要閉眼。”
“……那倒也沒有。”
或許是家庭影響,喻呈是儀式感更強的那種人,什麼時間做什麼事,先做什麼后做什麼,但潭淅勉完全沒有這種東西的約束,他只是想吃蛋糕,并且很快吃掉了一個三角。
不過喻呈并不介意自己精心的準備,被迅速地消耗了,事實上,剛剛那種沮喪感已經消失殆盡,他覺得不管是因為什麼,潭淅勉此時此刻坐在這里,就已經很好了。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沒有準備禮物,本來是要請你去外面吃飯。”喻呈有些局促地拿起手機,并且故意把訂了酒店的事隱去了,“如果你晚上有空,我再看看那家餐廳還能不能訂……”
潭淅勉無可無不可,喝過水后另起了話題:“你之前說有工作上的事要跟我講?”
喻呈停下摁動屏幕的手指,抬起頭。
“噢那個……”他的表情有些迷茫,好像不知從何說起,“我昨天被返片了。就是我發現拍完《杏仁》回來以后,我好像沒什麼靈感了。你會有這種情況嗎?比如很難投入其他工作……”
也不難想象。熱帶的海岸,熾白的日色,潮濕密集的老街,廣闊的綠色植被,相比擁擠濕熱,由鋼筋水泥筑就的都市,顯然是前者更激起靈感。
但還不止。還不止這些。
人也不對。
這里沒辦法裸露足夠多的皮膚,沒有不遮掩的欲望。喻呈又回來兩點一線,戴面具,做假人,做好兒子,好員工,做喻老師。
潭淅勉看著他笑了一下。只這一眼,那種令人血脈賁張的,熱帶的潮熱感又回來了,喻呈的目光簡直沒辦法從他的面孔上移開。他今天好像是從什麼場合上下來的,罕見地戴了耳釘,干凈利落的下頜線下方,是早被解開的領口,露出帶著汗意的麥色鎖骨和胸肌的上端。
“沒靈感?”他放下叉子,往后靠了靠,牽出一個更加漫不經心的笑,“可能是操少了。”
性的確是藝術家靈感的一大來源。但這句話或許可以用很多種方式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