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的沒辦法?”
那司機又為難,支支吾吾的:“除非給他錢。”
“Money?”
“Yeah,a lot of money!”
喻呈猶豫,心知這錢給得蹊蹺,但不給,又無法接受近8個小時的無功而返,倘若起了爭執,安全也難以保障。
最糟糕的預想轉眼成真,喻呈既緊張慌亂,又疲累失落,心亂如麻之下他開始在自己的書包里翻找錢包。
就在此時,一輛黑色越野車從道路盡頭駛來,背著落日,掀起滾滾黃沙。
宛如執救命稻草,喻呈抱著一線希望用力遠眺,一開始看不清,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終于從擋風玻璃處看出了一個熟悉的輪廓。
心臟高高提起,撒哈拉傍晚的風,帶著熱度,向他撲來。
越野車利落地剎停,駕駛室車門打開,黑色馬丁靴重重踏在地上,身著機車背心的潭淅勉立在那,肘搭在車門上,淡淡一眼將他的無措與驚喜全捕獲。
他嘴里喊他的名字,帶有警告意味的視線卻停在那兩個阿拉伯人身上。
“喻呈。”他說,“過來,上我的車。”
作者有話說:
天空一聲巨響,小潭閃亮登場!
第66章 “喻老師,你會疼”
這人每次出現都好特別。不真實,像夢里成真,從天而降,帶點兒因緣際會的神奇加成。沒法不叫人記得深。
喻呈嘴角牽起弧度,下不來,緊繃的身體驟然放松,心里瞬間有了底氣,轉身往自己車里鉆,第一次取行李,第二次下來,興沖沖抱出一束花。
潭淅勉看著眼前高高大大的男人期待、忐忑、笨拙,額頭沁出汗,千里萬里,風塵仆仆地為他而來,給單調與干涸的沙漠帶來一束鮮艷的摩洛哥玫瑰。
其實他沒多喜歡花。可要說心里毫無波瀾,是假話。
感動、心悸,又覺得很可怕。
感覺是劫難來了。潭淅勉發現自己避不開,迎頭撞上。
潭淅勉幫他把行李裝車,獨獨避開花束。離開前他朝摩洛哥軍人出示自己的通行證,那兩個阿拉伯人似乎罵了句什麼,喻呈看到潭淅勉瞇了瞇眼,壓近幾步,那兩個阿拉伯人幾乎只到潭淅勉的鼻尖,立刻說不出話了。
很快他大步走回來,轉身坐進車里。
“他們剛剛講什麼?”喻呈問。
其實是關于同性戀的不太禮貌的話,潭淅勉覺得沒必要叫喻呈再聽一遍。這里的觀念太閉塞,也沒有爭辯的必要。
他沒回答,只是面無表情地說:“安全帶。”
喻呈被懷里龐大的書包和簇擁的花瓣遮擋視線,找不到鎖扣。
潭淅勉傾身過來,喻呈怕口罩碰到他,屏住呼吸把面孔偏開。可頭發還是比潭淅勉印象里要長了,發絲拂到臉上,讓人癢了一下。隨后咔噠一聲,扣上了。
其實潭淅勉知道自己此刻臉色并不算好,可喻呈一點也沒感到掃興,甚至有些出離興奮:“你怎麼知道我這個時候到?”
“從你起飛的時間估計一下就差不多。”未落的太陽晃得人眼暈,潭淅勉有點心煩,點燃一根煙,好像也只能從最近的事說起,“他們找你要錢你就給?”
喻呈心有余悸,眼睛像長在他身上,眼巴巴的:“不給怕他們把我丟到無人區。”
“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打了你肯定讓我回去。”
“知道還來?”潭淅勉視線下落,又移到花上,“你這樣看起來,就像富家小開來這里追女朋友,很好宰。
”
“在摩洛哥機場已經被宰了,那里花好貴。但國內的鮮花不能帶出境。” 喻呈主動交代,“可是我又想,追人就要有追人的樣子,總不能兩手空空的來。”
說罷還能自己替潭淅勉的不接受找到借口:“但我現在還不能送給你哦。我要拿回去消毒。”
可面對這種玩笑話,潭淅勉笑不出來,反倒很有些無奈,他試圖避開這熱忱的目光,點火啟動,把手機遞過去:“住哪兒,幫我設個導航。”
但還沒等把手機放進手機支架,越野車已經嗖得一下飛出去,喻呈一激靈急忙拉住車頂的扶手,看潭淅勉不加節制地踩油門。
這里倒確實是人少路寬,十分好開,但也偶有躥出來的運水車和工程車,大家都開得沒什麼規矩,一些離譜操作把喻呈嚇得不時就要緊張地大喊。
“慢一點,慢一點……”
“右邊……”
“左邊!”
潭淅勉有點無奈:“喻老師,你知道人鼻子上面是什麼嗎?”
喻呈愣了下:“眼睛?”
“對,你也知道我有眼睛。”
這才聽明白對方玩笑話背后的意思,喻呈有點抱歉:“我可能是被宋女士傳染了,我爸開車的時候,我媽就這樣……”
你媽和你爸什麼關系,我和你什麼關系,潭淅勉悶悶地想。可腳下還是減速,把車開得更穩了些。
到旅館辦完入住,喻呈先洗澡,臟衣服全換掉,出來時頭發沒吹得特別干,也不穿衣服,和屋內干燥出裂紋的一切都不同,他皮膚算白,熱水一激就泛出紅暈,也潮濕。
阿拉伯人很喜歡在屋內放置一些香料,香氣膩人,又慫動情欲。
潭淅勉和裸體的他對視,他很久沒做,也不避諱自己的反應。
大概這樣過了幾秒,他撣了下煙灰,站起來:“明天你自己逛一逛,后天我有空,遠一點的地方可以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