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未來更好或更壞,他想,他最終要勇敢地走出他的桃源島。
擁抱真實。
作者有話說:
我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夠理解到這里阿潭破開自己自成一體的世界,重塑一個接納喻呈的真實世界這件事。但我好像目前只能寫到這個程度,因為潭大概不是那種忽然就很會愛人的人,我覺得現在這個程度是自洽的、勇敢的、偉大的。希望也能夠打動到你們。如果不能,是我筆力不夠,自罰三杯(養樂多
第72章 “想看脫衣舞表演”
回去的路上,喻呈還是醉的,走路像踢正步,有點滑稽,不時靠到潭淅勉身上,皮膚滾燙。為什麼喝點啤酒也會這樣,真有人酒量差成這樣嗎,潭淅勉想不通,但他醉成這個樣子,潭淅勉只好先送他回旅館。
房卡刷了兩回都沒刷進,潭淅勉奪過來看了一眼,才發現刷的是電卡,又去摸他的褲兜。
喻呈過分配合,更不清醒,整個人幾乎吊在他身上,臉紅紅地問:“潭淅勉!你摸我,是不是想親我。”
潭淅勉失笑,把房門刷開,耐心地解釋:“I'm not touching you,baby.”
他說英語是很好聽的美式口音,說baby這個詞的時候,尾音懶散輕閑,可能是累了,語氣好曖昧,喻呈沒聽過他這樣喊他,他的臉看起來更紅了。
“那你想做什麼?”看到潭淅勉的笑,喻呈感覺更糊涂了。
“我不想做什麼,就想把你送回家,看你蓋好被子睡覺。”
“噢,那你想和我睡覺……”喻呈好像只能接收到最后兩個字,用指尖戳著潭淅勉的肩膀,“英文怎麼說來著?”
他閉著眼睛想:“sleep with me!”
這人怎麼傻里傻氣的,潭淅勉有點嫌棄自己剛剛看電影時心軟的想法了,這邊剛起苗頭,就好像被喻呈發現了似的,猛地一扭頭,腦袋后面扎的小揪差點捅到潭淅勉的嘴巴里去,把他那點兒嫌棄全斬斷了,只剩下好笑與無奈。
“我們不睡覺。”
“睡覺!”
“不睡覺……”
兩個人沒什麼營養地拌嘴,然后摟摟抱抱跌進門里。電卡插上,空調自動啟動,潭淅勉順手調低兩度。
一進屋,喻呈不知怎的又想招待人,張羅著要倒水,潭淅勉被他逗得想笑,無奈將人按在桌邊,自己走去玄關處燒水,就這麼一會沒盯住,喻呈站起來又跑到衣帽間抱了個黑色塑料袋出來。
看起來有點沉,滾圓。
“猜猜這是什麼?”可能是為了營造一種神秘感,喻呈微微瞪大了眼睛。
黑色塑料袋跟農貿市場那邊用的是一樣的,大概率是瓜果。潭淅勉早就猜出來了,但是又想配合他玩,半笑不笑地說:“不知道。”
喻呈把塑料袋扒開,露出綠油油的顏色,喜悅地說:“是西瓜,想不到吧,我竟然在阿尤恩買到了西瓜。”
“我本來想明天切好了帶給你的,但是既然你來了,我們現在就吃。”他立刻跑到餐桌上找刀,莽莽撞撞的,潭淅勉沒辦法,幫他把西瓜過水,再切開。
破開的時候有瓜皮崩裂的脆響,可緊接著喻呈發出一聲挺遺憾的嘆息。瓜不熟,泛白。
喻呈挖下一勺,淺嘗一口,咂舌。
“不太甜,但水分還行。”他遞一勺到人嘴邊,眼睛亮亮地滿懷期待,“你要不要嘗一下?”
潭淅勉想,甜的他也吃得少,何況不甜的。
他摸了摸他的臉:“在這里吃西瓜,大概率不好吃,還很貴,回國吃不好嗎,想吃多少有多少。”
潭淅勉這話一出口,氣氛就變安靜。原本兩個人都默契不提,還可以自欺欺人,此時驟然擺上臺面,讓人禁不住想起幾天后就要分別的事。
過了好一會,潭淅勉突然問:“喻呈,如果下周結束,我們還是沒有在一起,你會怎麼樣?”
這個問題是有點奇怪的,好像提供了一種可能,但又不明確。喻呈覺得頭很暈好像沒辦法想得太明白,他低下頭心不在焉地用勺擓著西瓜,盡管做過很久的心理準備,也設想過無數次這樣的結果,但還是很難把這些話說出口。
“潭淅勉,你欺負人……”
“我怎麼欺負你了?”
“偏偏要在我特別暈的時候,問我這麼難回答的問題。”喻呈看起來有點委屈,“我沒喝酒的時候,都不是很擅長說話。”
潭淅勉笑起來:“隨便說好了。”
喻呈想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如果下周我們還是沒有在一起,你飛去美國,我大概會回南京,繼續兩點一線上班,拍客片,把更多人拍好看……會回憶很多遍文昌和阿尤恩,也大概很難再戀愛,可能再也不喝可樂……”
他暈乎乎的,酒精使他的情緒和反應是分離的,他說了很多字句卻好像沒辦法表達出和現在心里一樣程度的難過。
潭淅勉看著他坐在椅子上近乎麻木地講述這些,整個人看上去好蒼白,像是什麼快樂的東西也被一并抽光了,使他想起那日夢里聲音微弱的夜鶯。
如果他和喻呈在一起以后,事情會變得更壞,還會壞過他描述的這一切嗎?好像也不會了。
他突然被這個奇怪的想法變得高興起來,似乎今天比昨天差得又少一點點,很近很近了,他就要抓住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