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許星橋被人群第四次撞的一個踉蹌之后,他這次沒能再拒絕宴舟朝他伸出來的手,皺著臉被宴舟攬進保護圈,護在身前朝擁擠的人群里走。
“你想走嗎?”
演出快要開始,人群推搡著向前走,人流動作間,宴舟的前胸時不時撞向許星橋的背,撞的許星橋心煩意亂,眼神只能順著舞臺上的光點四處亂飄。偏巧這時候宴舟低頭跟他說話,呼吸順著他的耳側吹進去,撓起一陣酥癢的感覺。
許星橋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根本沒聽清宴舟說些什麼,慢半拍反應:“啊?”
宴舟一只手半環著許星橋,另一只手為他擋開人潮:“你要是不想待在這里,我現在就可以帶你走。”
許星橋這回終于聽清,搖著頭擺了擺手,在倒計時升騰起來的喧鬧音樂聲里往后傾了傾身子,喊道:“來都來了!演出都要開始了,除了有點擠,其他都挺好。你來的路上不是說你對這個演出挺感興趣的嗎?”
音樂和迎接樂隊的歡呼聲層出不窮,即使許星橋聲音不小,落到宴舟耳里也只有喧囂的電音和旁邊人群尖叫的呼喊。宴舟低下頭,想示意自己沒聽清,卻在突然昏暗下來的燈光里望進許星橋的眼底。
許星橋仰著頭,眼里盛著一點熒光棒的底色。
宴舟今天出門穿了許星橋第一次送他的那件風衣外套,許星橋嘴上說著自己摳門,卻給他置辦了一年四季的行頭,滿滿當當地塞了一衣柜。這件外套當時買的時候在打折,其實尺碼不算特別合適,穿在他身上有一點點大,但撐開護住許星橋又剛剛好。
許星橋就在他撐開的風衣之間,向后傾著身子,歪了一點腦袋沖他眨了眨眼睛,張嘴說了一兩句什麼。
宴舟的喉結在這樣的眼神里不受控的動了動。
許星橋一臉莫名其妙。
他沖宴舟說了好幾次話宴舟都沒反應,只盯著他的眼睛直看,他脖子都快揚酸了都沒等到宴舟的應答,只能捂著脖頸發疼的放下來。
許星橋覺得應該是現場的音浪聲太強,說話聽不清,人多宴舟看上去也不太喜歡。他想了想,轉身從宴舟給他隔人流的風衣里鉆出來,朝宴舟招了招手,做了一個“去后面”的口型和手勢,就拉著宴舟逆流而出,躲到離舞臺遠的人群后。
“這里你覺得怎麼樣,還覺得吵嗎?”
許星橋來的時候一路被擠進去,出來的時候也一路被擠出來。他找了個人比較少的角落,左右看了看,對宴舟說:“你要不喜歡咱們就回去吧,我看這人氣夠夠的,羅樂根本不需要擔心。”
宴舟看著許星橋一時忘了松開的手,想說我們其實這樣再擠進去一次都行,多吵我都無所謂。
但他怕被許星橋甩開手打死,還是把話憋了回去,側著身給許星橋擋吹風口的風:“你不是說來都來了,就快開始了。”
“也是,等這段鋼琴彈完,快零點主唱應該就要上臺了。”許星橋理了理自己跑亂的頭發,順其自然地松開了拉著宴舟的手。“羅樂非要辦什麼零點演出,我們站在這里聽聽也挺好的,一會困了想走的時候不用再擠出來。”
許星橋話音剛落,整個場子的燈光完全暗下去,只有頭頂的星光還在閃爍。
鼓手上臺敲響一聲,意味著演出正式開始。
許星橋沒注意到宴舟的眼神在他松開手的時候停留了一會,又慢慢地認真移到他臉上。他在零點倒計時的時候回頭想跟宴舟說兩句話,才剛扭頭就被一雙手溫柔地捂住了眼睛。
宴舟的動作突如其來,沒有任何征兆,許星橋一挑眉,張嘴想說些什麼,又被宴舟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邊堵了回去。
“噓,你沒聽臺上的鼓手說嗎,還差幾秒。”
宴舟噓了一聲,在臺上鼓手喊著大家一起倒計時的吶喊里俯在許星橋耳邊,認真地說著話。
“許星橋,我想很認真的告訴你,哪怕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后,我還是喜歡你。”
“五!”
“喜歡你這件事不是吊橋效應,是命中注定。”
“四!”
“你不需要小心翼翼,”
“三!”
“因為我有很多很多的愛給你,”
“二!”
“不夠還可以再加。”
“一!”
“許星橋,抬頭。”
最后一秒在人群的狂歡中結束。
零點零分。
宴舟準時松開手。
許星橋面前是大片的草地和一眼望不到頭的星野。
星空之上,兩百七十架放著煙花的無人機排列整齊地掛在空中,列成了“生日快樂”的圖樣。
千人對著舞臺上的樂隊吶喊狂歡,只有他們這一方之地悄聲靜謐。宴舟溫熱的氣聲裹挾著夏夜的涼風,和舞臺上的鼓點一同作響。
“許星橋,生日快樂。”
鼓聲砰砰。
許星橋心跳如雷。
第68章 這次不是吊橋效應
閃爍的燈光、大聲唱著的情歌、身后的千人吶喊,和眼前無比認真望著說很喜歡很喜歡你的人。
許星橋好像被漫天的糖果砸了個滿懷,咂的他整個人發懵,過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