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羿用濕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看了一眼時間,才剛剛過八點,岑允大概還沒醒。
他洗漱之后出門,果然看見岑允房門緊閉,下樓只有張姨在做飯。
他和張姨打了招呼,出門去了趟理發店。
大夏天他不喜歡頭發太長,尤其是岑允昨天說過覺得他寸頭好看之后,他覺得他好像確實可以嘗試一下。
理發店幾分鐘就能走到,他經常去,和店里的理發師都很熟悉。
“來啦景羿,還是老樣子?”
“不了。”傅景羿在椅子上坐下,對著鏡子扒拉了兩下自己的頭發,讓理發師給他系上披風。
“剃個寸頭。”
“怎麼突然想剃寸頭?”理發師用兩只手指夾著捋過他的頭發,比量著長度。
“涼快唄。”
寸頭剪得快,理發師揉了揉傅景羿扎手的頭皮,“搞定,真帥啊傅景羿,寸頭都這麼帶勁兒。”
傅景羿睜開眼睛,把身上能看得見的碎發都打掃干凈,俯身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他在長相這方面一點也不謙虛,非常認可別人說他長得帥的評價,湊近了一看,好像寸頭確實也挺好看。
頭發短了涼快不少,傅景羿溜達回家,岑允已經在客廳坐著了。
“哥哥你去——你剪頭了?”
岑允眼皮一掀,眼睛大了一半,寸頭的傅景羿看起來更痞了,像街頭混混,好像一言不合就會被一拳揍倒的那種。
靠,真帥。
岑允從沙發上下來,拖鞋都沒穿,跑過來抬高手臂摸他的頭頂。
“有點扎手,但是好舒服。”
傅景羿微微低頭給他摸,順便換了鞋。
“帥不帥?”
“帥,太帥了!怎麼突然去剪了。”
傅景羿捏他的臉,“你不是說覺得我寸頭好看?”
岑允愣了一下,想起自己昨天的隨口一說,沒想到傅景羿還真的都記在心里,并且行動力這麼強。
他說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什麼感覺,反正覺得幸福又得意,有人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做出外貌上的改變。
“嘿嘿,真得好看。”
岑允怎麼看也看不夠,突然被傅景羿提溜起來,“怎麼不穿鞋?”
他竟然被傅景羿單手攔腰抱起來了!
他雖然不重,但是也一百多斤呢!
岑允瞪著眼睛,穩穩落地,傅景羿不以為然,“快穿好鞋吃飯。”
岑允乖乖穿鞋,拉著傅景羿去餐廳的時候還目不轉睛地盯著傅景羿的寸頭。
他心想一定要把這樣的傅景羿畫在畫紙上。
說是早飯,又不算太早,已經快十點了,但是說是午飯,這又還沒到中午,傅景羿索性讓張姨回了家,說晚上的飯他來做,反正就他們兩個,吃飯時間也能自由一點。
結果剛收拾完碗筷傅景羿就接到樊溯冬的電話,一開口就是哭天喊地,鼻涕一把淚一把。
“傅哥,我爸媽終于放我出來玩兒了,晚上咱們聚一聚?”
樊溯冬就是典型的被爸媽和老師壓迫的高中生,成績不好不壞,能更好一點,但是又總是差一點,所以放了假也沒什麼休息時間,天天被逼著刷題做卷子去補課班找各種名師一對一輔導,眼看著馬上高三要開學了,他才終于被放出來放松放松。
傅景羿看了一眼在旁邊專心致志揪草莓籽兒的岑允。
“行啊,但是我得帶一個。”
“誰啊?”
“我弟弟啊,之前打游戲說過話那個。”
“啊我想起來了,帶著吧多一個人熱鬧,我再叫宋啟瑞和林燁他們,晚上五點,百盛門。
”
“行。”
“百盛門”是涇川市獨有的一家很老字號的火鍋店,主打一個物美價廉,色香味俱全。
他們平時聚餐百分之八十都會去“百盛門”,包間隔音也好,不會被外面的聲音打擾,談天說地也不怕影響別人。
岑允剛來涇川,正好可以帶他去嘗嘗。
“怎麼了哥哥?”
岑允把干干凈凈沒有籽兒的草莓遞到傅景羿嘴邊,特別紅的一顆。
“你弄這麼干凈,怎麼不自己吃?”
“本來就是要給你的啊。”
“怎麼還把草莓籽兒都挑了?”
“沒事兒干,閑著也是閑著嘛。”
岑允又給自己挑了一顆,不過沒有摘籽兒了。
“晚上帶你出去吃,和我朋友。”
草莓還挺甜,傅景羿伸手想再拿一顆,岑允卻比他動作還快,直接喂到他嘴邊。
傅景羿低頭含住,舌尖不小心碰到了岑允的指尖,大概是因為剛剛用涼水洗過草莓,所以溫度很低,涼涼的。
帶著一點草莓汁水的酸甜味,很淡。
“你社恐嗎?”
“不啊。”岑允似乎并沒有因為被舔了手指而不自在,搖搖頭,把草莓蒂扔進垃圾桶。
“那就行,晚上吃火鍋,我們經常去的一家店,特別好吃,帶你嘗嘗。”
“好!”
下午的溫度明顯比早上要低一點,開窗戶吹吹風還蠻舒服,岑允坐在陽臺的懶人沙發上,隨手畫了個草稿。
是今天早上剛剛進門時的傅景羿。
利落的寸頭,劍眉星目薄唇。
抬起手臂摸頭發的時候性感凸出的青筋和繃緊的手臂肌肉線條。
早上的場景都被印在他的腦子里,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用畫筆脫掉了傅景羿的衣服,于是畫里的人赤裸著上身,幾筆勾勒腹肌輪廓,再向下,鉛筆在紙上戳出一個鈍點,他猶豫著停筆,再向下就不適合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