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留給阿北的。】
【對,是該給老大留點。】
夕陽西下的時候,阿北終于狩獵回來了。
但他身上全是血,爪子也受了傷。
小弟們驚呼一聲,全都圍了上去。
我看著他還在滴血的前肢,心里一陣絞痛。
【怎麼會這樣?老大,你疼不疼?】
【哎喲,都流了這麼多血了,老大能不疼嗎?】
【趕緊地騰個地方讓老大休息。】
他們一頓咋咋呼呼地把阿北安排好。
我叼著毛毯走到阿北身邊,將毛毯平鋪在地上,示意他去上面休息。
阿北看著我,張嘴卻說了一句:【抱歉。】
【今天遇見了兩頭棕熊,我沒能打過他們,還丟了獵物,今晚要讓你挨餓了。】
都這種時候了,還在考慮我挨餓不挨餓?真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我用爪子拍拍毛毯:【快點。】
阿北挪過來。
我跑回剛剛的地方,把牛排和雞腿叼過來,遞到他面前。
阿北眸中閃過一絲訝異。
我看著他,哼了一聲:
【傷好之前就讓小爺我養你吧,好歹以前我也是個狼王,從今天起,你就正式成為我的小弟了。】
阿北悶悶笑了兩聲: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又是一句很 6 的人類語言。
這小子,又撩我!
16
一個人帶四個人的吃食到底有點勉強,所以我再去國道的時候,提溜了一個阿北的小弟。
哈基人問我:「這好像不是之前那只呀,之前那只呢?」
我靈機一動,當場癱倒,然后舔舔自己的前肢,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哈基人猶豫:「你的意思是,他受傷了?」
我點點頭,又舔舔自己的前肢。
哈基人回車內一頓翻找,最后拿出來一個瓶瓶罐罐的東西。
她給我演示:「這樣,對著手上的地方按壓一下。」
隨著按壓,一陣清苦的藥味傳出。
我點點腦袋,叼起布袋子,示意她放進去。
哈基人摸摸我的腦袋,囑咐:「不可以咬罐身哦,咬壞了容易受傷。」
我用腦袋蹭蹭她的腿表示感謝,帶著小弟往下一家走。
阿北的小弟一路感慨:【這這這,也太好了,比我們費死費活狩獵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就是第一次營業不太習慣,有人摸他的時候他總沖著人家齜牙。
不過很快就適應了,半個時辰后,他叼著滿滿一布袋的東西跟我會合。
他狼臉上全是興奮:
【好好好,這個好,愛來,以后天天來,再也不用狩獵了。】
我給他潑了一盆涼水:【每天都混吃混喝的話,狩獵能力會退化,哪天人類不管我們,或者我們在野外遇見野獸,就只有死的命。】
小弟:【嫂子,你一定要在這麼快樂的時候說這些話嗎?】
又叫我嫂子,我糾正了無數次,還叫。
算了算了,累了,愛叫就叫吧。
小弟又開口:【還有啊嫂子,你雖然這麼說,但之前不也在國道混吃混喝了大半年嗎?】
我:【……】
【那不一樣。】
小弟:【怎麼不一……】
我打斷他:【好了,以后可以偶爾過來混吃混喝,大部分時候還是要自己狩獵。】
小弟:【好耶!】
17
雖然哈基人告訴我怎麼用噴霧了,但是我的爪子畢竟是沒有人類靈活。
我讓阿北把受傷的那條腿抬起來,對準噴霧頭的位置。
結果按了四次都沒按準。
阿北剛把腿放下,又按到了,細密的噴霧全噴在了他臉上。
阿北無奈,我心虛地舉爪保證: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可以噴到傷口上。
】
又搗鼓了好一會兒,終于成功。
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精神還高度緊張,導致我的爪子有些麻木。
我叼起藥罐子打算放回袋子里,結果爪子麻了,一下子就給跪了下去。
剛好磕石頭上,疼得我齜牙咧嘴。
阿北連忙上前,用牙咬住我的后脖頸,將我拎了起來。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磕到的眼尾:【疼不疼?這樣會好點嗎?】
我眨眨眼,還是覺得疼。
也不是我想哭,眼淚它自己就往下掉。
然后阿北一把將我的腦袋含進了嘴里。
我:【……】
我晃晃腦袋,阿北這才把我放出來。
他看著我,眼神中充滿期待:
【現在呢?好點了嗎?】
【以前母親受傷的時候,父親都會親親她,親親能治愈疼痛。】
我有點郁悶:【所以,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親我也是覺得我受傷了?】
阿北罕見有些不自然:
【雖然你那時候身體上沒有受傷,但是精神上受傷了呀。】
他聲音小小的,我沒聽清:
【你說什麼?】
阿北搖搖頭:【沒說什麼。】
18
我在阿北的地盤上等來了今年的第一場大雪。
這是我脫離自己族群生活的第一年。
前半年靠人類,后半年靠阿北這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小白眼狼。
他幫著我拾回了一些被荒廢的生存技巧,跟他一起打獵的時候很暢快,配合得非常完美。
今天是人類的除夕夜,我跟阿北帶著三個小弟,拿下了兩頭小鹿。
又趕在日落前去了一趟國道,跟哈基人們道了新年快樂,帶回了一口袋的小堅果。
在一場酣暢淋漓的進食之后,我們用雪蹭干凈爪子,提前窩在了一起。
很遠很遠的地方亮起漂亮的星星點點,人類稱之為煙花。
小弟們困頓得打起呼嚕,阿北靠近了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