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震雄冷“哼”一聲。
此時,顧皓軒和胡嘯風睡進了溫暖的被窩,而只穿著一件單薄睡衣的顧鈺辰,還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游蕩著。
顧鈺辰從顧家離開時沒有帶包,也就沒有手機、現金、銀行卡和身份證,根本不可能去住旅館。
天上還偏偏開始飄雨。雨越下越大,成了瓢潑大雨。
顧鈺辰自嘲著,這是什麼狗血的受虐劇情。
他只好找了個橋洞,躲在下面。
橋洞下睡著幾個流浪漢,其中一個被他的動靜驚醒了,“兄弟,新來的?這是我的地盤,你睡那頭。”
“……”顧鈺辰默默順著流浪漢手指的方向走去,在橋洞的邊緣處坐下。這個位置還會飄進來一些雨。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顧鈺辰往他腫痛的臉上抹了一把,全是水。他也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他蜷縮在地上緊緊抱著自己濕漉漉冷冰冰的身體,這樣的包裹也帶不來幾分暖意,他仍舊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身上被父親打出的傷還在隱隱作疼。
在這一瞬間,他倒覺得被抓去坐牢興許還會比現在的生活好些。
然而第二天,顧皓軒和胡嘯風聽到一個消息——
劉飛已經去自首,并且他一口咬定事情全是他一個人策劃的。
于是他被判了一年。
殺害保護動物是重罪,但由于劉飛只是給老虎下了瀉藥,老虎并沒有生命危險,他又有主動自首的行為,所以被從輕處罰。
這一年若換了是顧鈺辰,也很快就能熬過去,但是,坐過牢就相當于一生都背上了污點,顧鈺辰必將聲名掃地。
而從那天起,劉飛懷孕的老婆忽然開始穿金戴銀。
聰明如顧皓軒,很快就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只能苦笑一下,接受了這個結果——
即使他去檢舉顧鈺辰才是幕后黑手,他手上也根本沒有確切證據,如果劉飛也不肯當證人的話,局面會非常不利。
何況這件事還牽扯到妨礙執法的顧震雄。
罷了,顧鈺辰的下場也夠慘的了,就讓這件事終止在這里吧。
顧皓軒本來是這麼想的。
顧鈺辰卻并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人。
第二天一早,顧鈺辰走進了墨森的公司。
“你好先生,”前臺出聲阻止他繼續往里走,“你有什麼事嗎?”
“我想見你們墨總。”顧鈺辰直截了當地說出一句話。
“這……”前臺皺眉盯著一身睡衣、面容憔悴的顧鈺辰,“請問你有預約嗎?”
“我沒有。不過,”顧鈺辰感受得到對方的輕蔑,但卻面色不改,“請你告訴他,我是顧鈺辰。”
“……顧鈺辰?顧家公子?”前臺又上下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番。雖然打扮跟從精神病院逃出來似的,但是不能否認,對方氣質出眾,即使此刻面色十分蒼白也難掩他絕美的容貌,他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前臺遲疑了一下,覺得這事不能賭,對于大人物自己可得罪不起,只能交給墨森去判斷了。
于是,她就進去給墨森傳話。
此時的墨森正在總裁辦公室中,優雅地點燃了一支雪茄。煙霧縈繞著他俊美的臉,畫面宛若是仙人置身于仙境之中。
他本來正準備召開一個重要會議,一聽說一個自稱顧鈺辰的人找他,立馬決定推遲會議,“我跟相關人員交代一下馬上就過去,你讓他先去會客室等我。
”
前臺便把顧鈺辰帶去了公司的會客室。
墨森在會客室見到顧鈺辰的時候,被他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顧鈺辰的一邊臉頰甚至還微微有些紅腫。
“你這是怎麼了?!這麼冷的天穿那麼少!”墨森忙脫下秋冬款的西服,披在顧鈺辰的身上。雖說公司開著溫度不低的空調,顧鈺辰這穿著還是顯得過分單薄了。
“被我家老頭子趕出來了。”顧鈺辰坐在沙發上風輕云淡般地答道。
墨森聞言怔了怔,眼神有些復雜,既有心疼,又似乎隱隱有些歡喜。
顧鈺辰續道:“所以,我是來你們公司面試的。”
“你要面試?”墨森啞然失笑,“想來我們這里上班?”
“對。就算離了顧氏房地產,我也有的是地方可以賺錢。”顧鈺辰的臉上揚起一絲自信的光芒,“我的履歷和項目經驗,需要講一遍嗎?”
“不用了。”墨森淡淡一笑,搖了搖頭,“你的專業能力我很放心。畢竟,你在大學時就是唯一稱得上是我對手的人。”
“……”顧鈺辰聽到這個話題時卻有些不悅。
雖然父親對他的要求只是年級前三,但他從初中開始就常年都是年級第一。上了大學,卻有一個人成了他當年級第一的阻礙,那人就是和他同年級同專業的墨森。
墨森總是第一,他就總是只能屈居第二。這也是他從前并不喜歡和墨森相處的原因之一。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墨森直直凝視著顧鈺辰的眼睛,神情認真了幾分,“你現在的目標是和我攜手對付顧氏集團,對嗎?”
“對。”顧鈺辰不假思索地點頭,“以及,快樂谷動物園,我仍舊不打算放過它們。
”
“好。我可以幫你。不過,”墨森忽然有些邪惡地一笑,“我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