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時臣踟躕著,坐到應燁對面,小心翼翼:“應先生早。”
“早。”應燁的心情一般,卻略顯兩分開心,他自然道:“給你安排了一檔綜藝,后天開始錄制,你準備下。”
章時臣吃東西的動作一頓。
什麼意思?這是根本就沒打算解釋自己被楊貴監視的事情?
不過也是,這種級別的大佬,人家都能在客房里放監控,又怎麼會在意自己安排過去的保鏢純屬就是在監視呢?
章時臣瑟縮表示:“能,能不去嗎?”
“嗯?”應燁抬眸,表情說不上和善。
章時臣壓著顫抖的小心臟道:“先生還沒告訴我,若是這兩份合約的時間起沖突,應該怎麼辦。”
這人不會以為他經歷昨天那樣的事情之后,就會把這事兒給忘掉吧?
事關他的錢財,章時臣可是半點鏈子都不得掉。
應燁用意味不明的視線盯著他,忽而笑了一聲,也不知是感慨還是試探:“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還能想到合約的時間問題。”
章時臣半點不接招,就當沒看出來,并把老章頭推出來擋槍:“醫院那邊在催我交費。”
手術已經完成,現在就是做完手術的人醒不來,未來的治療方案雖然已經制定下來,但醫療費用卻一點都不低。
這種看不到頭的日子,才是最難挨。
應燁想到自己那也在住院的父親,徐櫻女士現在幾乎把那邊都當成家了。
他接受了章時臣的這個解釋,但這恰恰證明青年是個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人,他的目標從頭到尾都非常明確,就是為了給自己的養父治療。
努力掙錢,但仔細想一想,其行為又有點不正常。
應燁既然想觀察他,就不會在這種小事上面卡他,直說:“一切以我給你安排的娛樂圈活動為重,那邊沒時間,這邊可以放放。”
他的身邊并不缺人,有章時臣沒章時臣都不重要。
他這麼好心,章時臣自然不會放棄,說:“簽一份補充協議吧?”
應燁又看他一眼,眉眼深深,輕笑一聲,點頭。
章時臣見他這麼好說話,嘴里的話轉悠一圈,說:“那先生,能重新給我換一個保鏢嗎?”
他想了一下,覺得這事兒還是要提。
他自己本來就在意,沒必要憋著自己。
這與他心直口快沒什麼心機的人設也完全相符合。
應燁抬眸:“怎麼?不喜歡楊貴?”
章時臣趕緊搖頭:“不,不是,楊先生挺好。”
但他掙扎一番,繼續道:“可是我心里膈應。”
應燁提醒他:“我再給你安排,那也是安排去監督你。”
事情都已經挑到明面上,男人根本不否認。
在他看來這就不是什麼大事情,安排一個人過去,既能夠保護章時臣,又能在那邊給自己安插一個眼線,就像昨天的事情那般,他就已經清楚他二伯還沒有心死。
章時臣心說你自然是無所謂,但他表現出來的人設不能無所謂。
遂低著頭又道:“也,也行。”
應燁:......
他看著青年那低頭什麼話都不敢再說的樣子,所以這是,自欺欺人?
只要不是楊貴,是其他人的話,他就可以當做不知道繼續用?
怎麼看起來他好像很資本的樣子。
像是個欺壓弱小的人渣。
應燁內心劃過一抹不合時宜的譴責,然后指派了另外一人。
離開時想想又覺得章時臣要去拍綜藝,那綜藝上面還有個獨孤謙,只有一個人說不準根本不夠,但他這邊的保鏢人數本來就少,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合作對象把自己身邊的安防給降低。
遂告訴曹喜:“你給他找兩個保鏢。”
昨晚的事情曹喜有所耳聞,同情章時臣的同時他也沒有辦法說自己老板不該這麼做。
只能說誰都沒有錯,但天然的兩人就像是兩個不同的陣營。
一個防備另一個,一個為了家人委曲求全。
然后他找人去尋摸保鏢人選。
不過這邊要得急,目前市面上比較好的保鏢公司幾乎都已經沒有閑著的。
幾番摸索才在自家新建的那個影視城里面找到幾個合適的。
“是新的保鏢公司,但這段時間他們在影視城那邊上班,抓到過好幾個手上不干凈的人。”明明是保鏢公司的人,但現在卻出來做安保的活兒,曹喜莫名覺得這幾人就跟章時臣一樣一樣的。
都為了生活在低頭。
應燁拿到那邊發過來的應聘簡歷,新建立的公司,都沒有什麼業績,但這幾人手上的證書倒是不少,武術類的,還有槍|械類。
他身邊的這些保鏢都有同樣的證書。
“就這幾個。”他一錘定音。
先給章時臣用著,后面合適可以轉到他身邊來。
國內對于槍械類的管控極為嚴格,普通的安保公司很少有這些證件的員工。
除非是退伍軍人。
如果你想要這一種類型的保鏢,還有一種途徑就是去國外找雇傭兵。
國內很少的類型,在國外幾乎遍地開花,但那邊華人少,找你也找不到華人。
應燁身邊這幾個是陰差陽錯,但他沒想影視城那邊隨便找的,居然也有。
曹喜看到那幾個證件的時候,也覺得這幾人穩了。